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二章(第3/7页)
洛云早就是强弩之末,此刻分神照顾洛芋芋,处境更加危急,转眼之间,身上又多添几道伤口。
庆彰身为王叔,哪里被人这样当面顶撞过,也只有御前将有这么大的权力和魄力了,气得肥脸一红,「这么说,将军是不相信我了?」
他却浑然不觉,只管抱着洛芋芋叫,「娘,你不要闭上眼睛!不要闭上眼睛!娘!你应我一声!」
「此事不可轻易断言。」庄濮已经对庆彰咬定庆离害死他父王一事,生出些许反感,沉声在庆彰说话前截道:「目前查探到的,只是庆离殿下确实和鸣王私下有来往,最多只是令人怀疑,却不可断定他们与大王的失踪有关。王叔不是说今晚会遭他们栽赃陷害,还说他们手中会持有大王头颅吗,可现在却并没有王叔所说的事情发生。」
急促的呼唤中,剧痛骤至。
「但是庆离和鸣王他们勾结害死大王,庄将军也亲自派人查探过……」
这偷袭的一剑,深深刺入了肋骨。
「不用再等了。」庄濮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若是真的有人来,早就来了,不会到现在也不露面。依末将看,不是王叔府中有人走漏了消息,就是这个消息,并非如王叔所想的那么准确。」
洛云早就筋疲力尽,此刻再也承受不住,仰头悲叫一声,长剑落地,跌跪下来。
可怎么就,连个影子都不见呢?
虽然如此,他却仍然不肯松手,紧抱着洛芋芋,不断唤着:「娘?娘?」
照天色看,栽赃的两个小贼早就该到了。这么长时间,别说一个人头,就算一群活猪都该埋得严严实实了。
如受了重伤,却随时可能临死一扑的野兽。
该死的洛宁,给的什么情报?
一夜之间,他不能失去秋月后,再失去母亲。
「不会的,不会的。」庆彰的语气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确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额头有些冒汗地看看外面毫无动静的王府花园。
王府侍卫见他终于失剑,纷纷涌上台阶,将他们母子团团包围。
「王叔的消息,恐怕有误吧?」在黑暗中屏息埋伏了太久的庄濮,终于忍不住向庆彰发问。
但洛云的勇悍,早杀得他们胆颤心惊,见到洛云此刻抱着母亲悲痛欲绝,人人又惊又惧,竟情不自禁停步,没有一人敢持剑上前。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怀疑的味道,已经悄悄飘荡在空气中了。
洛芋芋听见洛云呼唤,幽幽睁开眼睛,环视周围,知道败局已定,心疼万分。
庆彰王府中,数百人依然保持着高度警觉,全神贯注等待敌人的状态。
眼看今日局面,母子都要毙命此地。
容虎站在凤鸣身后,沉声道:「鸣王已经来了,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吧。」
自己也就罢了,洛云却是年纪轻轻。
凤鸣这才进去,看见裳衣形容憔悴,一脸惧怕的缩在屋角,听见有人进门,连头都不敢抬。
她十分不舍地看着洛云,气若游丝,「你……你这孩子……为什么要杀死庆彰,把自己害成这样?」
过了没多久,木门咿呀一声开了,容虎从里面探出头来,「办妥了。」
这一句虽是埋怨之语,却说得异常温和慈爱。
容虎推门进入。
想到自己多少年来并没有如何疼爱儿子,日日逼他练剑,谁想到会死在乱剑之下,早知倒不如不练。
见识过容虎审问的手法后,他对容虎「巧妙的吓唬」,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
千愁万绪,转眼缠到眼前。
凤鸣听话地点头,「好。」
洛云眼角也没啾一下虎视耽院的围兵,目光只停在洛芋芋身上,听见洛芋芋的问题,脸上浮出无比的痛苦,咬牙道:「他派人杀了秋月。」
出了走廊,来到暂时充当牢房的小厢房门外,容虎请凤鸣先在门外站一站,「这女人已对属下生出惧意,待属下先进去巧妙的吓唬两句,让她不敢撒谎,再请鸣王来问。」
洛芋芋其实早有些猜到,洛云一说,心里却还是咯登一跳,暗暗长叹一声;冤孽,冤孽,真是我害死了我的云儿。
指示身边众侍卫,留下几个高手在厅中照顾长柳等人安全,自己不敢让凤鸣离开身边,只好也把凤鸣带上,领着武功最高的七、八个精锐同去。
心内酸楚到了极点。
容虎素来沉稳,也被他毛躁的动作逗得忍不住露出微笑,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拿自己的头乱挠,沉吟道:「看来那女人给他服食的迷药不同寻常,也许需要专门的解药。属下去找那女人问一问。」
这傻孩子,果然像极了我这个当娘的,竟也痴心得可怜。
「我们不是已经泼了庆离几桶冷水,还喂他吃了不少定惊清醒的草药了吗?怎么到现在,他还像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难道除了裳衣之外,对别的人他都无法有常人的情感了?」反正洛云那个黑面神不在,凤鸣总算可以尽情的挠头,挠了一会,瘪嘴道:「我猜就算他父王在这,也会被他好好咬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