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 咫尺危影 第十一章(第4/9页)

每一根骨头都彷佛断过又被接起来一样,所有的神经一致对昨晚极端的纵欲发出抗议。

快到小路尽头时,凤鸣停下脚步。

“疼吗?”

山谷特有的浓郁的青草味,飘荡入鼻尖。周围份外安静,好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自成一方天地,凤鸣一路缓缓行来,靴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疼死了……”凤鸣睁开无神的眼睛,一脸打算投诉的表情。

柔和的光芒洒在小路两旁点点朵朵开了小半的白花上,轻轻的,像是唯恐惊醒了长眠在尽头的人们。

尤其是身後那个一直被容恬用尽各种方法蹂躏的地方,从内到外,每一寸都在哭诉著疯狂的虐待。

月色如细霜,出奇地微弱而温柔。

为什麼纵欲过後,残留的大半都是讨厌的疼痛?

深黑的夜幕上星罗棋布。月牙儿高高悬挂,毫无唯我独尊的嚣张跋扈,收敛著亮度,与众星谦和相处。

快感短暂露面,第二天总是不翼而飞。

那条路,通往今天刚刚垒起的新坟。

为了经常和快感见见面,又害人不得不纵欲一下,再次把某个地方弄得很疼

他穿过几个哨岗,摆手要他们不要跟随,信步向东边一条幽静的弯曲小路走去。

恶性循环。

凤鸣和容恬并肩睡下,半夜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凤鸣并不觉得诧异,点漆般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中炯然一闪,抓过放软席边上的外衣披在肩上,钻出营帐。

容恬的大掌覆在他额上。

劳累了一天,两人都是筋疲力尽。烈儿在隔壁的帐篷里照顾容虎,秋蓝等三个进来伺候容恬和凤鸣一番後,吹熄烛火,无声退下。

“还好,没有发烧。”这个一向耐力惊人的西雷王总算也尝到了毫无节制的後果,脸上带著不辞劳苦运动了整晚的疲累。他沈吟片刻,忽然发问,

容恬和凤鸣合用一顶最结实的牛皮军帐,他们的帐篷,就扎在当初到逹营地第一天时,两人曾经荒淫无度过的温泉旁边。

“药是从哪里弄的?”

二更时分,粮食和营帐都秘密送到,容恬立即分发下去,竖帐过夜。

凤鸣脸色不自然地问,“什麼药?”

永逸这个“地头蛇”帮了大忙。他虽然不再是永殷的太子,毕竟还是王子身份,在永殷有自己的门道,料想人马过夜需要东西,立即派了几个心腹到最近的城镇,紧急抽调一小批粮食和上好的营帐。

“放在酒里面的药。”

希望来年,可以看见这些温柔的小花兴盛蔓延。

“嗯……”

子岩领命,果然什麼也没有立,按照凤鸣吩咐,挪了山谷中一些连根的浅白小花过来,种在四周。

“谁给的?”容恬居高临下盯著他。

“什麼也不用立。几年之後,这里会长满青草和小花,让那些青草和小花陪著她吧。”

在这样的目光下,没多少人有胆量狡辩。

“墓碑不合她淡泊闲逸的性子。”容恬默然片刻,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

凤鸣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似乎下了决心,坦白道:“是我问永逸王子要的。”

凤鸣陪在容恬身边,待墓已经埋好,问容恬道:“要不要立个墓碑?”

“为什麼?”

容恬由始至终不发一言,淡淡注视著。

凤鸣蓦地沈默下来。

所有骸骨被放入同一个坟中,黄褐色的泥土纷纷洒下,慢慢掩盖上来。奴婢侍从也好,显要权贵也好,无论公主王子或天下第一美人,生前状况迵然有异的人,到了这一天,也终究看不出有什麼两样了。

在昨天容虎到逹营地的时候,他悄悄问永逸要了强烈的****,并且放进酒里

容恬吩咐子岩派一队士兵去後山挖坟,好好安葬惨死的人。

不知道自己为什麼忽然变得敏锐,彷佛就在看著容恬从灰烬中捡拾骸骨的瞬间,预感到他必须做些什麼。

将领们早有野战经验,被烧毁的营地里只剩倒塌大半的颓墙,大部分房子都不能再住人,众人下马後各自安顿自己的士兵,轮流站岗放哨,其馀的人用随身带著的剩馀的小量粮食升火煮饭,抓紧时间休息。

容恬和他并肩睡下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多虑了。直到半夜醒来,看见身边空空的位置,才知道,那并不是多虑。

两人走出残骸满地的小院,後面的人马也陆续到达。

凤鸣很高兴,他可以及时醒来,找到默默压抑悲伤的容恬,虽然代价是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浑身痠痛。

复了几分平常的从容若定,回头扫视地上的骸骨一眼,沈声道:“已经无法一一分辨了,让这些无辜受害的人埋在一起吧。”

非常高兴。

容恬果然贴身藏好了,长呼出一口气,彷佛把肺中的郁结都吐了出来,回

“为什麼那麼傻?你只能想出这一个傻办法吗?”容恬令人心安的大掌轻轻覆在他额上,暖意近乎灼人。

凤鸣双手小心接过,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无声端详了一会,又双手递回给容恬,“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