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 王威浩荡 第十三章(第2/5页)

东凡覆灭后,没有能力自保的大王又将经历怎样的凄凉?

凤鸣不认同他的威胁:“国师不要忘记,我们还掌握着天花的秘密,现在就算国师下令杀死我们,军方为了他们的将士着想,未必会动手。”

他这个国师,难道竟是害东凡覆灭的祸首?

“至于军亭,她年纪太轻,在这个关头,不一定能指挥得动所有军方的人。”容恬淡淡指出。

当初将凤鸣诱捕到东凡时,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

“鸣王是这样认为吗?”鹿丹神情笃定,淡然反问:“现在军方悲痛哀绝,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知道天花实际上是西雷的毒计,鸣王认为那些染病将士的死活能否压得住众人失去军令司的怒火呢?”

军青去世,东凡大部分将领生死未卜,大量士兵死去。可以说,东凡的军力系统已经被毁灭了大半,即使成功解决西雷众人,也将无法面对一定会趁机侵略的北旗。

如果当真如此,西雷众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斩成肉泥。

鹿丹和他的白盔亲兵站在外围,也一脸沉重。

凤鸣和容恬暗暗吃惊,迅速交换一个眼神。

这是自己的错吗?凤鸣看着满地鲜血和跪倒痛哭的众人,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凄苍。一阵温暖从手上传来,原来是容恬默默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

“你没有证据。”

军青去了。在东凡军方遭受有史以来最沉重打击的时候,军方最强的精神支柱,去了。

“就象鹿丹凭空推测出西雷王未死一样,这样的事何需证据?只要戳出一个疑点,就能洞悉全局。西雷王决定该怎么做没有?”

身后一众将领侍卫,苍白着脸,全体默默跪倒。

“国师竟不顾惜东凡王?”容恬问。

“大人……”五军佐目光呆滞,双膝跪倒,仰头看向无穷的天际,悲呼道:“军令司大人!”

鹿丹凄然,淡淡道:“若不能保证他不受人欺辱,还不如让他随我一道死去。”

“父亲!”军亭的尖利叫声,骤然划破万里晴空。

凤鸣心下恻然,捏得容恬的手死紧。

片刻,死一般的沉默笼罩每一个人。

容恬沉默。

家卫悲容满面,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哽咽道:“军令司大人……大人他……去了……”勉强从齿间挤出这断断续续的话,手和双手都抵在染红的积雪上,浑身颤抖,痛苦得几乎蜷缩起来。

时间不多,假如要平安解决此事,就要给鹿丹充裕的时间解决东凡军方。

军亭一见自家家卫赶来,已知不妙,色变道:“发生什么事?”

“好,我答应你。”容恬咬牙,眼里透出坚毅:“只要东凡王一日在世,便一日享有他现在拥有的所有特权。但在他死后,王族其他人不得继承王权,东凡将正式成为西雷的一份子。”

那人当即翻身下马,在一触即发的阵列中疾步穿行,经过白盔人马,再走入军方前沿,一路撞倒好几个侍卫,喘着粗气排开众人,一眼看见军亭被容恬的手下挟制,脚步猛然煞住。

鹿丹看向容恬,探究片刻后,才欣然道:“西雷王必不会毁弃这份在鸣王面前许下的诺言。”伸出瘦削的手掌。

“在高台上。”

空中连击三掌,盟约已成。

“在前面。”

“国师且慢走,”凤鸣叫住鹿丹,前行一步,低声问:“国师上次说我身体虚弱,要以国师剩余性命来挽救的事……”

一骑远远驰来,马上青年身穿军家家卫服侍,骤见面前极诡异又极紧张的局势,来不及表示惊讶,嘶哑着喉咙问道:“十三军佐何在?”

“大王已经佩上无双剑,鸣王还在怀疑鹿丹的诚意吗?”鹿丹道:“昏睡七日后,鸣王难道不觉得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如此血战,若在从前,鸣王恐怕早倒下了。”复杂地看凤鸣一眼,退出西雷的防卫圈,回到自己的阵营去了。

一片死寂中,马蹄声忽起,蹄声急促慌乱,在默然的对峙中分外引人注意。

凤鸣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揣摩鹿丹话中用意。

鹿丹却是三方中最早掌握形势的人,也只有他猜到容恬极有可能未死,使计诱杀容恬。可惜凤鸣识破地网,害他功亏一篑,现在还要不遗余力保护佩了无双剑的凤鸣。

容恬站到他身边,欣慰笑道:“此人真是奇才,东凡王不知多大福气,才能碰上这么一个人。

军方死伤惨重,为了躲避瘟疫,大批精锐人马已经移到都城郊外,以致王宫突然出事,无法抽调足够人手,否则容恬这区区上千兵马早就全军覆没。不过就算移出城外隔离,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城里城外仍每天都有新的染病消息传出。

“先不要笑得太早。”凤鸣略怀愁虑:“东凡并不是鹿丹一个人说了算的。他未必能说服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