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8页)

苏晴什么都不答。

不,酒真是好东西,能改变你好多好多,甚至一切!

他笑起来:兴师问罪来了?

都是酒惹的祸。

你们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这是我个人的事情,要管,也是我自己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这叫什么?个人问题都由组织安排,组织上说了算?这都什么年代了?

苏晴坐着没动,就那样看着他们离去,心里没有失落,脸上一派麻木。接下来,她要是打住,不再继续就好了。可她没有。

小苏,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强行你一定要同意,我也没代表组织,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看法。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你到这个岁数了,总该成个家吧?炳华这个人真的很不错,我希望你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如果不合适,没人非要你跟他怎么样嘛!

司炳华更是走不出这道门了。他们分派他的任务,他能不完成吗?他站起来要送他们一程,也被乔亚娟拦住,往屋里推,说不用了,你赶紧忙你的!苏晴,我们走了啊!有什么事,打电话。

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准备跟他结婚。

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顺其自然,不像有意“策划”。苏晴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挺见外,挺虚伪的。再说,人家又没说过头的话,也听不出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听从他们的安排,反倒显得你心里有鬼。

马邑龙愣了一下,他可没做好180度转弯的准备,何况苏晴的话里明明在负气,现在轮到他回过头来劝苏晴了: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能当儿戏啊!

对对对,让他干点活,别闲出毛病来。乔亚娟在一旁帮腔。

苏晴看他一眼,不等他说完,扭身离去了。

只有马邑龙不着急,镇定自若地交代司炳华像交代工作一样,你离得近,先留下,帮小苏打扫一下卫生,我们就先撤了。他又转身对苏晴说,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重活,尽管叫他,他反正一身力气没地方用。

从他那里回来,她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去找了司炳华。好像不这么做,她会后悔,会没勇气再往前走。不过,她还是很冷静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他们一个个全都扔下碗筷,起身要走。

她答应自己,不意气用事,好好地沉静后再作决定。但她去看看他总不会有错吧?自那个晚上之后,他们没再见面,是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而且,从某种程度讲,司炳华比她还腼腆,内向,从他那两片略厚的嘴唇就能看出这一点;再就是那两道淡眉,分得开开的,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个和善又可信赖的厚道的老实人。苏晴想,你嫁给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不好?

苏晴觉得辣辣的酒下肚后,又返回到脸上,整个脑袋像着火一样烧得不行。乔亚娟则不同,她是个有酒量的人,喝多少她都清醒,她甚至还想着时间,怕误了班车。班车是上午十点进来,下午三点又出沟去。离三点还差一刻时,乔亚娟急了,碗筷一扔,让大家快点,要误班车了。又看着司炳华,想说什么,又没说。

司炳华在宿舍里。他不知道她会去找他,开门见她的一霎,他的脸腾地就红了。

时光被火锅和酒的气浪推撞得快速起来,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

她装着没事儿似的走到桌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书,是业务书。你还挺用功的。她说。

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火锅。在浓浓的排骨汤里,加进去一些蘑菇、土豆、白菜、粉丝,大家围在一起,抢着吃,味道鲜美极了。再就是酒。大家都喝,就苏晴不喝。都劝她喝一点,喝完脚就好了。苏晴不再坚持,说喝就喝。这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她从来不碰酒。她不喜欢酒的气味,感觉辣乎乎的。现在真喝开了,才发现其实酒没那么可怕,它只是能让你因为它改变点儿什么,比如让你变得不想说话,或者让你变得滔滔不绝。这就是苏晴第一次喝酒的感受。

是啊,是啊,在大学里学的建筑专业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我需要从头学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是他第一次到她的宿舍。她一时间措手不及,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好了。他倒反客为主,让苏晴躺在床上别动,不用客气。又解释说,他和司炳华正想找吃饭的地方,在路上遇见子萌和顺祥,说你这里准备了好吃的……听炳华说,你把脚摔坏了,我也想来看看你。好点没有?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急不得,得有点耐心才行啊!他自说自话地说了一大通。苏晴听完有一丝丝感动。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又是他的策划?这火锅,这些人,会不会成为他策划的道具?

还挺有股钻研劲的。她想。

他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她渴了,接过来就要喝。他说:烫!然后,用一个大碗把开水倒过来倒过去弄凉后,才又递给她。这让苏晴刹那间挺感动,记得小时候父亲也这么为她做过。他是为她做这件事的第二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