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戴罪羔羊?(第2/5页)

这种事在宋朝发生过很多回,但以往背锅的全都是外交时辰,司马光对此非常担心。

张斐点点头道:“多谢司马学士关心,但是我所想的,与司马学士所看到的,或许有些不一样。”

司马光诧异道:“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张斐道:“司马学士和大多数人一样,看到的是外交,是国与国的关系,但我看到的是那些百姓的利益。

是,我决定不了外交方面,但是我能判定,百姓是否应该得到赔偿。正如赵相公在驳回的理由上说到,这是属于外交事宜,不归皇庭管。

外交的确不归皇庭,但是因外交而导致百姓蒙受巨大的损失,那我认为朝廷必须对这些百姓负责,他们无缘无故丢了土地,但是得不到任何赔偿,这简直就是有辱司法,有辱法制之法的理念。”

司马光一怔,“哦,你是想帮助那些百姓得到赔偿?”

“当然。”

张斐道:“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们应该获得赔偿。”

司马光听得连连点头,“这倒是应该赔偿。”说话时,他带着一丝狐疑地瞄了一眼张斐,又道:“这样吧,我建议朝廷先赔偿给那些百姓,你这边就别折腾,到底韩大夫还在幽州与辽使谈判,你就别节外生枝。”

张斐迟疑片刻,道:“司马学士,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看上去放荡不羁,其实我是最守规矩的……!”

“我是很了解你,你是最懂规矩的,但不是最守规矩的。”

司马光打断了他的话,呵呵两声:“这种事别说百姓,就连我都想不到,还能跑到皇庭去诉讼,我之前都怀疑,河东那些百姓都是长着翅膀飞过来的。只有你想得出这种办法,因为只有你最懂这公检法是如何运作的。”

“……?”

“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说吗?”司马光哼道。

张斐很是委屈道:“我还以为司马学士是来关心我的,原来是来试探我的。”

“这还用试探吗?”

司马光怒喷一句,又道:“我要不是关心你,我何必来此趟这浑水。”

说到这里,他又低声道:“你要知道一点,这事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如果要做这个决定,那定会有无数只手拉着他。而借此事出头的,也必然是会成为替罪羔羊。赵相公铁面无私,但他在此事上面,也是选择明哲保身。”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时至今日,他也摸清楚张斐的套路,此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是他认为,这事就连皇帝都无法一个人做主,因为这涉及到太多太多方面,一旦出错,那谁也保不住你。

张斐听他语气真挚,心中稍稍有些感动,到底这话一般是不能说的。神色一变,自信地笑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司马光稍稍皱眉,道:“所以你还是决定这么做。”

张斐笑道:“我只是决定保留这一个选项,至于用不用,那不是我要考虑的。”

……

户部。

“哟!是大庭长来了,稀客,真是稀客啊!”

王安石站起身来,拱手笑道。

“王学士可真是折煞我也。”

张斐赶紧拱手回得一礼,旋即又苦笑道:“王学士,你还是叫我张三吧,我听着也顺耳一些。”

“不敢。”

王安石道:“倒不是说惧怕你大庭长的权威,而是如今要是叫得太亲近,这会惹祸上身的。”

张斐撇了下嘴道:“人家司马学士还去关心过我,哪像王学士你,对我是敬而远之,可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王安石哼道:“他去找你,那是因为他只是看透你将那些百姓送到京城来告状,而未有看透你下一步。”

张斐问道:“王学士看透了?”

王安石道:“你不是与我说过么,要开始激发百姓对辽国的愤怒,庭审无疑最好的宣传,你肯定是看着局势去的。”

张斐当即尬笑几声。

王安石又正色道:“但此中危险还是有的呀。”

张斐点点头道:“所以我才来这里问问,准备的这么样,这要是打输了,对每个人都是有危险的。”

王安石道:“但我认为这不是最佳的时机,至少也得等到我们消灭西夏,获得河套马场,才有能力与辽国一决雌雄。”

他是有自己的战略路线,就是集中主力先灭西夏,对辽国是尽量拖延,中间吃点亏也无妨,因为双线作战的成本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胜算不高。

如今这情况在他看来,可能会演变成两头不着岸。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

张斐点点头道:“但是这事,王学士知道,我知道,辽国也知道,所以现在不是我们在挑衅,也不是我们想打,而是辽国在行动,我们必须要确保,自己不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