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5页)

康熙听闻后,面有唏嘘,让梁九功带了太医前去探望,同时赏了一堆东西安抚瓜尔佳一族。

五月十二,衰败凄凉的鳌拜府邸再次打开了门,鳌拜的大儿子那摩佛后带着府中的家眷恭敬地跪在地上。

天空中飘着萧索徐徐的细雨,淋淋缱绻。

太皇太后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大门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仅仅才一年,鳌府就变得这样了,这就是朝堂权利争斗的残酷。

她叹了一口气,“真是世事无常啊!”

苏麻喇姑:“是啊!主子,我们进去吧!”

太皇太后道:“都起来吧!”

那摩佛后再次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哽咽,“奴才多谢太皇太后来看阿玛!”

太皇太后;“鳌拜他为了大清操劳半生,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到了这个时候,哀家怎么也要来看他。”

“谢太皇太后天恩!”那摩佛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

进了主院,来到鳌拜的住处,鳌拜躺在床上不能下床。

之前的五旬威武权臣风采全然不见,仿佛老了二十岁,发须皆白,脸上的皱纹仿佛沟壑一般,看到太皇太后,竟然连坐着都不行,全身的精神气一下子被抽光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太皇太后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老人是鳌拜。

太皇太后看着面前面如枯槁的老人,一时有些心酸,“别动了!身体不好就好好躺着。”

鳌拜沙哑道:“奴才失礼了!”

苏麻喇姑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太皇太后身侧。

太皇太后坐下,“鳌拜,你我认识了许多年,今日由哀家来送你一程,哀家想问你,你怨不怨哀家,怨不怨皇上!”

鳌拜虚弱一笑,“若是奴才说不怨,恐怕太皇太后也不信,奴才一开始被索尼他们算计时,确实怨啊!气的白天黑夜都睡不着,后来索尼走了,奴才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担心奴才把持朝政,比起索尼,奴才确实不如他。

后来空闲时间多了,奴才就胡思乱想起来,想着如果先帝在的话,他估计也会对奴才失望,记得我和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三人曾在先帝灵前发过毒誓,说是要同心同德辅佐皇上,实际上大家都各怀鬼胎,不过索尼倒是做到了有始有终,奴才佩服他!至于苏克萨哈那家伙,奴才只能说他是条会哄人的狗,浑身都是软骨头。”

想当初,他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最忠于先帝,也因为这样,先帝才在临终前,让他、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四人辅佐皇上,之前自己总是不忿,为什么自己在四人中排名最末,比不过索尼,他认,可是苏克萨哈这个墙头草排在他前面,自己当然不服。

后来大权在握后,他明白了,先帝了解他的性子,所以想让索尼等三人压着他,可是自己就是不服。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鳌拜,哀家和皇上也念你的功,所以并没有过多处置你。”

“奴才知道!”鳌拜苦笑,“就因为这样,奴才才觉得羞愧!太皇太后,奴才的身体自己了解,马上就要去地下见先帝了,到时候再给他磕头认错,您能来看我,对我、对鳌府已经是无上荣耀了。”

太皇太后:“哀家和皇上商量过,你的一等功爵位还给你,到了下面,脾气收着点。”

鳌拜瞳孔微颤,“多谢太皇太后!”

原先他身上的爵位在被俘后,都被革除了,临了临了,又都回来了。

……

康熙七年,五月十三日,鳌拜卒!康熙复其一等公爵位。

……

佟安宁听闻鳌拜死了,有些恍惚,她没想到鳌拜这么快就死了,她依稀记得历史上鳌拜好像也是被抓住后,囚禁了一段时间也死了。

她记得老人有一种说法,被困住的猛禽如果被圈养,即使衣食无忧,也会失去精神和意志,自己杀死自己。

鳌拜死后,京中各家也都派了人前去吊唁,就连苏克萨哈也亲自去了,他和鳌拜是亲家,外孙现在都会跑了,怎么也要去。

七月,京都附近下起了连绵大雨,许多地方都被淹了,初十那天,浑河水冲破卢沟桥堤岸,冲击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齐化门等,午门的一角也被冲塌了。

浑河是河北最大的河流,又称“小黄河”,流经山西、河北、内蒙古、北京、天津等地,尤其常在京城附近,常常淤泥堵塞成灾,年年治理,年年出事,也因为这条河迁徙无常,所以百姓又称为无定河。

后来康熙中期时,于成龙经过治理后,浑河的危机才缓解,改名永定河。

现在就是叫浑河。

佟安宁听佟国维说,洪水漫过了城壕,宣武门一带水深有六七尺,有的地方水深甚至淹没了城门,到处都是浑水,水面上经常漂浮着尸体,而卢沟桥下面的县城同样不妙,全部被洪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