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页)

他想反驳几句,却发现事实也确实如此,心中不由更加烦闷。

当爹的在乎儿子如何死亡,其他人更在乎甘木灵球的下落,他们这边说了一阵,决定一同去见那魔修。

周家花了些代价,寻到那噬魂教教徒的下落,终于将之生擒,如今就关押在监牢内。

此人是地仙境界,在周家倒是也能找出几位境界相仿的,论理说抓他不会太麻烦。

但魔修诡谲手段层出不穷,险些让他逃脱,还让他重创了其中数人。

监牢建在山窟内,走过层层台阶,周遭渐渐幽暗,墙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结界层叠嵌套。

内里的人就算挣脱了辖制,也很难独自闯出监牢。

更何况——

在监牢深处,一间巨大的囚室内,一个赤身裸体、伤痕累累的人,正被数条锁链捆在石柱上。

他背后插了一根穿魂钉,全然凿穿了脊骨,将元神牢牢钉死在体内。

那环绕周身的链条、背后的立柱上,皆刻满了繁复的封印咒文,又贴了数十张金色符箓。

他裸露的胸膛上,一道道血红的纹路交错,拼凑出形似骷髅的图案,周围则是魔门的秘纹咒印。

魔神契印。

那是魔修的身份象征。

噬魂教门徒,身为血祭之魔神的爪牙,契印以血染就,绘成人骨,象征着他们以生献祭、以杀悦主的信条。

因为这俘虏身份特殊,纵然是被重重封印压制,周家的人也不敢含糊,仍然派人在此看守。

一行人抵达监牢后,原先的看守们微微俯身,也暗自松了口气,就到外面去站着了。

一位族老皱着眉,看向那昏迷不醒的俘虏,“此人不宜久留。”

“四妹这话是何意?”

周子恒的父亲怒道,“难不成还要放了他?”

“就算是杀了,也需换个地方。”

那族老摇头道,“姐夫对魔门了解不多,怕是不知道,这噬魂教教徒,虽然未必有多少同门情谊,但是此人关押在咱们族地里,终究会引来祸患。”

“我们才抓了他多久?再等一时半刻又如何?”

周子恒的父亲咬牙道,“他究竟如何知道我儿身怀宝物?”

如今他们所想就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周子恒被杀,那甘木灵球发挥作用,将他复生,虽说用一次也就失效了,但凶手见状可能仍然会将之拿走研究。

第二种就是凶手不知怎么,忽然得知周子恒身怀秘宝,在甘木灵球仍未被消耗时,将周子恒控制,把东西拿走。

然而细想却也都有令人不解之处。

“若是子恒出言不逊得罪了他……”

“子恒不至于没有这点分寸……”

“他与他师姐势如水火,那姓苏的也没招惹他,不过是没捧着他罢了,他却不顾此人的天赋和家世,早早将人得罪死……”

这边说了没几句,那被俘虏的魔修缓缓转醒,抬头盯着他们。

这人灵压变化,周家诸人都有感应,纷纷闭口不言。

“蠢货。”

那魔修声音嘶哑地道:“我与你们并非头回交易,我若是早知道你们家子弟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宝物,焉能等到今日?”

“那自然是你早先不知道!”

“……若是我杀的,我早就躲起来,你们以为能轻易寻到我?”

一位族老冷笑道,“李仙君是什么人,先头你屠了绿河镇时,上至九十老妪,下至襁褓婴孩,悉数被你在火中焚烧,活祭于魔神,在那之后,你也不曾……”

“那是一群凡人!”

那魔修似乎被他蠢到了,闻言猛地震动了一下,身上的锁链簌簌作响。

“杀了就杀了,我躲什么?你们如何一样?你们家与我修为相仿的就有六七位,更别提还有比我强出一个两个大境界的!”

“问他又何用?”

周子恒的父亲淡淡道,“此人若是将相关记忆删去,我们说再多也是白费,照我看不如用那裂魂符,教他死得痛苦些。”

魔修破口大骂,骂了几句极为不堪入耳的脏话,“吾乃血神信徒,并非那千乘宵小、万象鼠辈,什么删去记忆?那些不入流的异术手段,我他娘才懒得——”

他的咒骂被结界隔绝了。

有个族老头痛地道:“不行!甘木灵球还没有下落,就算他真对自己记忆动了手脚,我们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周子恒的父亲面露怒意,“你们几个都心心念念——”

话音未落,上方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悉数色变。

唯有那魔修愣了一下,接着面露狂喜。

一股恐怖莫测的灵力冲卷而来,宛如狂浪怒潮般,撞碎了监牢内外层层结界。

与此同时,在监牢外面,几个周家子弟的灵压,就如同飓风中烛火般,迅速地熄灭了。

他们死了。

囚牢正中的隔音界破碎开来,传出那魔修喜悦的呼唤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