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第2/3页)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清婳将丝巾随手扔在地上,脸上还一副嫌弃的模样,“畜生就是畜生,影响应该不是很大,若是容昭下次再出什么差错,定是身边这些奴婢有心挑唆的你不上进。”
清妩想到小白猫的死状,下意识的将三婢护在身后,阻断清婳试探的目光。
皇后见她不再顶嘴,满意的合上轿帘,起驾去忠议殿陪皇帝批阅奏折。
清妩再醒来时,眼神呆滞的盯着篷顶倾泻而下的稠白纱幔,脑子里不住想起白影从那高墙上坠落的片段。
这事都已经过了好多年,从那之后她便不敢再碰活猫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梦到。
“嘶。”脑海里倏然传来一股刺痛,涨得像是被塞进来了什么。
清妩眼前突然一片血红,再能视物时,父皇站在城墙上,手中的长刀围着脖颈转了个饱满的弧度。
而那墙下似乎站着个什么人,欣长的身影立于马上。
雾里看花,她适应了红色的视线之后,好似能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正当她想往下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呼喊,将她逐渐拉向了另一边。
“阿妩!阿妩!”
是杜矜的声音。
也许是清妩知道他不会害她,所以神志渐渐的偏向他,离那团躲在雾里的迷影越来越远。
她睁开眼,看见杜矜手里的汤药还剩半碗,显然是强行给她灌了药才把她拉回来。
“阿妩又梦到什么了?”杜矜不再勺勺喂她,把药给她自己喝。
清妩将药碗坐在盘膝的腿缝里,搂住杜矜的脖子,抱着哭,“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母后不喜欢我,父皇也不要我了。”
她哭得大声,帐外引杜矜来的士兵也不好再守着两人,连退十几步。
杜矜用手背抹掉她脸蛋上的泪痕,“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啊……”
她埋在他颈项处哭的一抽一抽的,等稍稍缓过来情绪,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杜矜刚想说什么,清妩“哇”一下释放开情绪,与平日里真正委屈的时候大相径庭。
他才明白过来她在刻意迷惑外面守夜的人。
“阿妩,不哭了。”杜矜慢慢给她顺气,听着她说些所有人都不要她了这种话,联想到从前两个人在宫里发生的那些事,一时也难受。
清妩扒住他的肩膀,尽量压缩两人间的距离,以最低的声音告诉他,“我们走吧,我来这里之后总能想起与爹爹有关的事,这地方和这里的人应该有问题。”
杜矜思索一番。
他想找顾寒江,用给裴慕辞解毒为条件,换走能在营里自由通行的令牌。
顾寒江在军里的地位不低,而且又很盼着裴慕辞身上的毒能解开,以此作为筹码,清妩想要的应该能实现。
“好,我们走。”
——
侧营这边结束了夜话,几个副将听了主公和军师之间精彩的驳辩,都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反复推敲琢磨。
外面有个士兵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裴慕辞因着给他说过一句不用守帐的话,倒还记得住他,把人召进来问,“好些了吗?”
“姑娘已经醒了,只是不停地哭,方才进去那位在安慰她,两人……两人。”守卫自以为隐秘地抬起眼,偷觑座上的人。
裴慕辞冷哼一声。
那士兵一颤,不敢不说,“他们两人,状似亲密。”
“他们俩差个对拜就是夫妻了,可不得亲密吗?”顾寒江成心气裴慕辞,故意拿话刺他。
放在心上有什么用?巴心巴肝地对别人好有什么用?人家转头就扑进别人怀里,将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状似亲密,至少也得交颈相拥吧?再亲密的举动顾寒江就不大敢放在嘴上说了。
裴慕辞看似平静的杵了两秒,随即一挥衣袖,沙盘上用来分阵营的小旗瞬间被掀翻在地,咕噜噜滚了好远。
顾寒江赶紧找补:“要不你还是先去看看?反正我们这里也结束了。”
裴慕辞根本没打算回他,抬腿就往外走。
“主公!军师!前方探子来报,南朝王后的兵马离我们只有十里路了,看样子是要与我们开战。”斥候带回来消息,说南朝人马倾巢而出,应该是要和大凛决一死战。
众人听见这消息之后并不见多慌张,每个人脸上甚至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怎么样,你去吗?”顾寒江也等此刻许久了。
南朝王后杀害了他全家,甚至在他逃出天牢之后还追杀了他整整两年。
但这些与裴慕辞的遭遇比起来,并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