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过去了(第4/5页)
“近来太子日日都去明府求见,他想见的是谁,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若姑娘不能完成陈相的嘱托……”
他的话停在这里,转而说道:“陈相如果知道你参与了沈氏女组织的万民书一事,恐怕也会动怒。”
话里话外都是并不赞成陈兰霜去万民书上签字的事。
在他看来,应还是陈兰霜带着自己的女儿去的明家,否则以李荷月对沈晗霜的厌恶,她不跟沈晗霜对着干就不错了,绝不可能还去支持沈晗霜。
而李荷月干出的这桩蠢事很可能破坏他与陈相之间本就不算牢固的关系。
陈兰霜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语气柔和地解释道:“我参与万民书一事,就是为了完成父亲吩咐的事情,接近太子。”
李父顿了顿,想起几日前,的确是太子第一个在万民书上签下了姓名。
若是与接近太子有关的事,他不好多问,只再温声提醒了几句,便离开了。
陈兰霜微垂着眸子,眼底没什么情绪。
自祝清谋反失败开始,她便早已是被陈家放弃的棋子。
如今连这样一个虚伪的蠢货也敢对她指指点点,摆起长辈的架子。
*
夜深人静时。
沈晗霜正在书桌边翻看一本与变法有关的书册。
向朝廷请愿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便能做成的事情。即便知道爷爷和江既白他们会在朝中支持变法一事,沈晗霜也想将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做得更好,更完善,也尽可能地为陈旧的现状多带来些改变。
沈晗霜正提笔记录着书上可用的东西,忽而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某种声响。
有人跃下了明溪院的围墙。
沈晗霜不自觉轻叹了一口气。
她只当不知,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但翻墙进来的那人却得寸进尺,从外面打开了沈晗霜卧房的窗。
看见安静地站在窗边的祝隐洲,沈晗霜只得放下手中的书册和笔,转而问他:“殿下夜访明溪院,不知所为何事?”
以祝隐洲的武艺,若他想去哪个地方,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他将那些东西送来明溪院时,便无人知晓他是何时来,又何时离开的。
但他今晚有意不曾隐瞒自己翻墙进明溪院的动静,还明着在她眼前现身,应是有什么话想同她说。
祝隐洲没有进屋,只立于窗边,借着屋内的烛光看着沈晗霜昳丽的面容。
他身后是空洞无趣的黑暗,而眼前的,是让他无比贪恋与渴求的美好。
“若请愿书一事不成,你会如何?”他温声问道。
沈晗霜轻蹙着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祝隐洲摇了摇头,“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沈晗霜放心下来,缓声道:“尽人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好。若此路行不通,便再寻另一条路。”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总能找到那条可以抵达的路。
祝隐洲沉默了几息,才说:“我也一样。”
沈晗霜心神微顿,听出了些什么。
祝隐洲是在说他与她之间的事。
“殿下为何执意受往事牵绊?”
祝隐洲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愿信我?”
不信他会心悦于她,也不信他对她早有情意。
沈晗霜心境平和地答道:“因为殿下不像是会心悦于谁的人。”
祝隐洲心里一紧,忍不住追问:“在你眼里,我是哪种人?”
沈晗霜思忖了一息,说道:“不想走近,也不需要走近任何人的那种。”
成婚三载,沈晗霜从未见过祝隐洲与谁关系亲近熟稔。
他与父母和弟弟祝寻之间可以说是礼数周到,但其实并不像是亲人。起码不那么像是沈晗霜认知中的亲人,有着明显的距离与隔阂。
林止倒是常出现在祝隐洲身边,也是最像他朋友的人,但也只是像而已。两人之间仍然差了一点什么,并不算交心。
或者应该说,祝隐洲不曾与任何人交心。包括曾是他妻子的沈晗霜。
他好像,只需要他自己就够了。
祝隐洲沉静无声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沈晗霜,似是想要看进她的心里,找回他曾经拥有过,却已经错失的那些情意。
但没有。
看着他时,沈晗霜的眸中再无任何柔情与爱意。
“可我想要你。”祝隐洲怎么想,便怎么说出了口。
多少年来,他都不曾对任何人表露过心中所想。因为说出来,便更有可能会失去。
但他忍不住想要直白明确地说出自己想要她。
他怕沈晗霜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又怕她明明知道,却只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