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平静释怀(第3/4页)
可手腕还被他攥着挣脱不开,沈晗霜不得不将他的话听完。
听明白祝隐洲是在与自己解释他和陈兰霜之间的关系时,沈晗霜不自觉从记忆深处回想起,成婚后的第二日,她为何会得知祝隐洲想娶的妻子原本另有其人。
因为对告知她此事的那人深信不疑,也因为她不愿自取其辱,沈晗霜从不曾问过祝隐洲他是否真的一直心系旁人。
可若从一开始,事情的原貌便并非如此呢?
多年来的笃信认知忽然有了裂缝,沈晗霜眉眼间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茫然。
见她沉默下来,祝隐洲的话里不自觉少见地添了几分小心翼翼:“如今既已知晓她与我之间并无更多的关联,你可愿……随我归家?”
闻言,沈晗霜很快回过神来,她敛回心绪,心平气和地回答祝隐洲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想和离只是因为对你没有了以往的情意,不愿再继续这段关系。”
祝隐洲不是会因为这种事便撒谎的性子,沈晗霜相信他方才说的那些并非幌子。
可即便只是平南王府和陈相之间有过结亲的意向,祝隐洲对陈兰霜并无未了的余情,他也不曾爱过沈晗霜。
无论是眼神,动作,言语,亦或是朝夕相处间的每一个细节,沈晗霜在祝隐洲身边三年,从不曾找到自己被他爱着的证据。
她曾误以为祝隐洲在床榻之间的不知节制是他钟情于自己的证据,可三年下来,沈晗霜已经明白,那只是世间男子本性,即便是平日里清冷自持的祝隐洲也不能免俗,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成婚三载以来,祝隐洲即便没有一直爱着旁人,他的心却也从不在她这里。
不管有没有陈兰霜的存在,她和他,都注定再做不成夫妻了。
曾经种种,都已成了她人生中的一段旧时经历,无法再在她心上占据多余分量。
知道自己曾经的求而不得无关他人,只在她与祝隐洲之间,纯粹了许多,沈晗霜心底更添了几分释然。
无论如何,沈晗霜都不会再沉湎于过去了。
祝隐洲听出她的话里没了不耐与厌烦,只余下释怀与平静,他心间倏地一疼。
他分明仍然握着她的手腕,能感觉到自己指腹之下温热细腻的触感,却好似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但我……”
“殿下,”沈晗霜的心绪已平,稳声打断祝隐洲的话,“成婚那夜,您将和离书给我时便说过,若有朝一日我想离开,您不会强留。”
“如今,难道您要勉强我离开自己的家,随您回长安吗?”
听她一口一个“您”字尊称他,祝隐洲的心神愈发紧绷——
他与她之间,似乎除了太子殿下与沈家三姑娘的身份以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像是回到了成婚之前,她与他还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
祝隐洲静了静,声音微哑:“我不会强迫你。”
潺潺的疼痛自他心间流涌,祝隐洲有须臾的失神与恍惚,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微松。
沈晗霜顺势挣开了他的手,自窗边退了半步,朝祝隐洲福了一礼,缓声道:“殿下,翻墙越院之事不仅于礼不合,也与您的身份不符,以后切莫再做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晗霜猜想祝隐洲应也不会再不请自来,还莫名说想要重新娶她一回这种话了。
“外祖母还在等,我须得先行一步,还请殿下勿要在明府久留。”
话音落下,沈晗霜便转身走出了卧房。
窗边只剩下祝隐洲清肃的身影。
祝隐洲明白,沈晗霜已经彻底放下了与他之间的往事。
即便已经知晓他从不曾心悦过旁人,沈晗霜也不会因此而回心转意,改变要与他分开的决定。
因为她还在意他心里是否有别人时,他从不曾察觉,便也从不曾解释。
而如今,沈晗霜已经不在意他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了。
所以自送沈晗霜离开长安那日起,祝隐洲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的背影毫不留恋地离开。
可他呢?
祝隐洲透过窗棂,垂眸看着自己曾与她同住过的这间卧房。
屋内的一应布置都与他和她仍是夫妻时并无太大不同。
他还记得自己在书桌边读书写字时,沈晗霜会安静地陪在一旁,一边笑意温柔地帮他研墨,一边随手翻看那些消遣时光的话本。
偶尔困得睁不开眼了,她也不愿去床榻上休息,偏要在离他不远的案几上枕着手臂,一面在睡意中挣扎,一面以为他不知道,悄悄抬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