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裴戍:“还有吗?”
老张头连忙道:“没有了。”
裴戍负手而立,没有说话。
周遭实在是太过安静,老张头看了看裴戍又看了看低头的娘子,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最后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裴戍坐在距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闭眸。
他们之间许久没有这么沉默了,短短几日的欢愉,他几乎要忘了他们之间是怎样相处的。
如今正是夜深时分,殿内烛光昏暗,短短半个时辰,气氛就已经从旖旎变得沉重。
宋初姀不知该做什么,就看着自己手上的陌生玉镯发呆。
之前在黑暗中她有些看不清,如今有了光亮才看出,竟是水头很足的翡翠玉镯,若是仔细看,镯子内自然生成的图案仿佛勾芡出来的山水。
是一只很漂亮,却也价值连城的镯子。
她一只手抚上温润的玉,却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不怎么值钱的木镯子。
那木镯上面的纹路是那人一点一点雕出来,又仔细打磨了许久才送给她的。她戴了三年多,很是契合,可惜已经断了。
她回神,点了点手腕上的玉镯。
这镯子漂亮,但是却一点儿都不适合她。
宋初姀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放到枕边,偏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烛光下,他微微仰头,脖颈上的红痕明显。
那一看女子欢愉时留下的痕迹,宋初姀想到这始作俑者可能是自己,便觉得坐立难安。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明显,裴戍睁眼,冷笑道:“一直到现在还不睡,是准备让本君陪你睡?”
他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习惯了对她凶,一时之间有些改不过来。
但习惯的不只他一人,宋初姀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声道:“臣妇生病这段时日,多谢君上关照。只是离家太久总归不好,臣妇想知道,何时可以归家?”
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裴戍语气又冷了几分:“这里就是你的家。”
“崔府你今后不必回去,本君会让崔忱写下和离书,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崔家妇。”
他道:“宋翘翘,本君再说一次,崔忱护不住你,能护住你的,只有本君。”
那位崔七郎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骨气,宋翘翘就能在崔家少吃不少苦头。
可是结果呢,他只知道沉迷在声色犬马之中,何时管过宋翘翘。
他想说,你看你,当初为了摆脱我不惜杀了我,最终却嫁给了这样的男人。
裴戍不愿听她再气人,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起身出了寝殿。
宋初姀呆在原地,有些迷茫。
和离?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与崔忱和离,但那时她想得是离开崔府过起自由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她眉宇浮起一股烦躁,若是在崔府她还有几天太平日子,若是留在这里,等那位君上充盈后宫之后她便没有一日清净了。
宋初姀将头缓缓靠在软枕上,想着想着便觉得前路一片晦暗。
她实在是不知那位君上为何一直盯着她,就只是因为她倒霉,被那个周将军带到他面前了吗?
——
裴戍一连三日歇在了勤政殿,半步未踏足寝宫。
与他相比,每日准时而来的却是雷打不动的苦药汁。
宋初姀眼睁睁地看着苦药汁从一碗变成了两碗,蜜饯数量却逐日减少。
“左边那个是治风寒的,女郎趁早喝,右边那个是给女郎补身体的,女郎可以酌情喝,却不能不喝。”
小太监照列说完,就立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她喝药。
宋初姀看了看蜜饯又看了看他,沉默不语。
“女郎前几日吃得太猛了,君上说伤身,所以减了一半。”
小太监讪讪,没有说出后半句。
君上当时一边批奏折一边道:“反正她都要给自己生灌了,减一半蜜饯她也喝得下去。”
宋初姀抿唇,勉强接受了蜜饯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这个说法,蹙着眉将两碗药喝了个见底。
小太监喜笑颜开,道:“女郎自从病好之后,喝药都爽利了不少。”
“我生病时是什么样子的?”宋初姀问。
小太监暗道自己说错了话,憨憨笑了笑,上前去收药盅。
宋初姀不让,将药盅扣住,又问:“我生病时是什么样子的?”
她确实是记不大清了,却也能想象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一定做了许多的荒唐事。
“这......”
“你尽管说就是。”宋初姀给了他一颗安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