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宋初姀猝不及防被推进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屋内刺鼻的药味。
药味遮盖了屋内的崖柏香,让她无端有些紧张。
稳下心神向内看去,只见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假寐,身前衣服微微敞开,露出带血的纱布。
这场景好像与青玄观的夜晚重合了,她呼吸一轻,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
“过来。”
原本假寐的男人突然睁眼,眸中布满血丝,仿佛很久没有休息过一般。
宋初姀敛眸,走到他身边。
注意力被他腰间的绷带吸引,宋初姀依稀能看到被纱布上的血迹,隐约猜到伤口必定很深。
“淮阴王那个儿子做的,想必是知道本君将他爹的脑袋挂在了城楼上,要报杀父之仇。”
他语气很轻,带着淡淡的嘲讽。
“南夏这群纨绔子,杀人都不会杀。被本君一刀砍掉了脑袋,那脑袋从台阶上滚下去,滚了数十米,上面的血迹现在还没擦干净。”
宋初姀警惕地察觉他状态有些不对,下意识后退一步。
裴戍注意到她的动作,扯了扯嘴角,一把将人拽过来,强硬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处。
他没有收着力道,几乎是在她手指碰上去的瞬间,纱布就渗出了大片血迹。
宋初姀呼吸一窒,指尖都在发抖。
她不明白,前几日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又变得这般凶。
“此处是一道陈年旧伤,如今又被人沿着之前的伤口刺了一匕首。”
他嗤笑:“类似的伤,本君光是上半身就有数十道。”
“这里,你按住的地方,曾经被一剑贯穿,差一点,本君就要失血而亡。”
他眸子猩红,仿佛是记起了什么,问:“你说下手之人,是不是对本君恨之入骨?”
宋初姀被他吓得几乎呆住了,手微微发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鲜血已经多得快要溢出纱布,裴戍却仿佛无知觉一般,看着她道:“宋初姀,看到本君没死,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宋初姀脸一白,摇了摇头。
他却不相信,仿佛是陷入了什么执念,冷声问:“你不是很怕本君吗?”
是很怕,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让他去死。
南夏皇帝昏庸,如果不是大梁,建康的百姓就要死光了。
宋初姀红唇微微发抖,手腕处传来阵痛,让她不由得鼻尖泛酸。
又不是她要杀他,他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凶。
只因她是玩物,便可以随便出气吗?
她表现得太委屈,裴戍眸子一深,猛地将桌案上的烛火推到地上。
灯芯从烛台上掉落,很快便熄灭。
外面下着小雪,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失去了烛火照明,殿内一片黑暗。
宋初姀只觉一只手掌固在自己腰间,不容拒绝的将她往前带。
耳侧突然传来一片温热,贴上来的却不是冰冷面具,而是高挺的鼻梁。
面具落地的声音响起,宋初姀一怔,意识到,新君是将面具摘下来了。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地在她颈侧舔舐,宋初姀有些受不住了,指尖下意识摸到了他的脸。
裴戍动作一顿,缓缓抬头。
眼前漆黑一片,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宋初姀有些不安,指尖搭在他的下颌处,一动都不敢动。
“宋翘翘。”
他声音响起,令宋初姀浑身一震,无端想起,很久之前城北的小院里,那个人也是这样叫她的。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尸骨是她亲自收殓做不得假。
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几乎连成了串,滔滔不绝落在裴戍的指尖。
他指腹就按在她眼尾处,眼泪落下时带着灼热,让他不由自主松开了些。
仿佛是从某个梦境之中骤然清醒,他身上那股戾气消散得干净。
他今日又对她生气了。
恐怕下次再见他,她又要吓得不敢抬头了。
攥着她细腰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他正想松开她,怀中女子却突然贴上来。
搭在他肩头的手微微发抖,宋初姀没有再去摸他的脸,只缩在他怀中小声啜泣。
裴戍浑身一僵,原本松了力气的手骤然用力,将人狠狠贴向自己。
宋初姀这次没有挣扎,任由他动作。
他去扶她后颈,却被她头上珠钗剐蹭了一下,带起轻微痒意。
下意识想将她头上那些东西摘下,只是手刚刚碰到,裴戍又犹豫了。
他转了个方向,没动珠钗,而是将人按向自己,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在她唇上作乱。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宋初姀的意识几乎是被瞬间拉回城东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