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5/9页)

陈少康有些尴尬地接过惊蛰递来的帕子,先把桌面擦了一擦,这才捂着脸说:“我只是……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没想到却是被人一语戳中。

惊蛰:“你其实一直都没露出什么破绽,就当作我……只是诈一诈。”他的视线看向外头,“因为不管是你还是那位郡主,似乎都特别害怕十六。”

陈少康也就算了,他的表现并不明显,可是那位郡主那么大的反应,要是一点怀疑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郡主曾经得罪过陛下。”陈少康隐晦地说道,“那时候,那位侍卫也在。所以郡主应当是想起曾经的事,所以有些反应过度。”

那件事毕竟连老敬王都知道了。

陈少康不能肯定,当天出事的时候岑文经是不是真的在,这才只能敲边打鼓。

惊蛰恍然:“那时候你也在。”

陈少康苦笑了一声,算作是默认。

惊蛰低头吃了一杯热茶,慢悠悠说道:“那位小郡主的脾气看起来……是有些过于直率了。”

陈少康:“岑大哥往后要是再见到她,就让那位侍卫把她赶走就是。她不敢造次的。”

“这倒不用担心。”惊蛰笑了笑,“我本来也少出来。”

谈笑说话间,岑文经的态度很是稀松平常。陈少康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半点负面的情绪。

昨天在最后关头见到景元帝,那也意味着两人的关系,间接暴露在他们这群人的面前。就算再是愚钝之人,回家之后也必定会问起。

相隔一日,该知道的,或者不该知道的,也应该早就知道了。

然而今日偶然再见,岑文经根本不受影响。

是他根本没把自己与景元帝的关系放在心上?还是他觉得别人查不出来这联系?又或者是,他本就是这么……视外物于无形的人?

惊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给自己倒了一小口酒。

陈少康微愣,岑文经不是说自己不能喝?

“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可那你若是再这么半心半意,我可就要将你请下船了。”惊蛰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少康,“不妨有话直说如何?”

他是挺喜欢程少康的,只是他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刺探的感觉,就算陈少康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奈何惊蛰很是敏感,就算只有一点神情上的微妙变化,也容易被他察觉。

一连两次被人戳破,就算是陈少康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他红着脸:“我并非是故意刺探,只是一想到昨日陛下……就莫名觉得有些奇特。”

总觉得惊蛰与他坐在一起的画面,有些超乎想象。

“陛下……”惊蛰拿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所以你是在好奇陛下养了什么样的男宠,又或者是觉得有趣,想看个热闹?”

那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不!”陈少康连连摇头,“这说到底也是陛下与你的私事,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好奇,那自然不可能,这可是皇帝陛下。其他人就算了,陈少康自个儿对这件事最大的感觉不外乎——原来男人和男人还可以在一起。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喜欢谁,不喜欢谁谁,都无法左右。”陈少康抿着唇,“外头要是有人说三道四,你就当他们放了个屁,听听就过了。”

惊蛰笑了一声:“你倒是清楚。”

陈少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叹气说道。

“刚才我与郡主的争执你也看到了,就连我这样,不过是年纪略长些,没有谈婚论嫁,就会被人念叨来去,各种流言蜚语四散……我与沉家娘子,乃是朋友,就因为她对同龄的世家子弟不感兴趣,与我走得略近些,这传闻就都出来了。”

沉?

“这位姑娘是?”

“沉大人的女儿,”陈少康忙说道,“就是陛下的侄女。”

惊蛰了然,是沉子坤的沉。

陈少康接连两次被惊蛰识破,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什么说什么,在他放开之后,那态度也比之前自然许多,不再那么拘束。

听闻惊蛰要去练武,他甚至还指点起来。

他自己本就家学渊源,虽然父亲不肯让他上战场,但是也是有所涉猎,说起来那也叫一个头头是道。

两人聊着,不知不觉就快天黑,此时候游舫已经游了一个来回,就快靠岸了。

陈少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竟是和岑文经相谈甚欢。与他越是接触,陈少康越是觉得岑文经这个人不如传闻中那样不堪,反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两个人一起出了船舱,重新走到甲板上。外头船夫正在忙活,预备着靠岸的事。

陈少康:“……我听闻,岑大哥,以前是有一个妹妹?”

这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他说完这话之后,又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