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8页)

他提着小灯笼,匆匆就走了。

不多时,僻静的宫殿,又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原来是刚才那两人,竟是又回来。

其中一人摸了摸窗边,露出阴冷的表情:“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有古怪。”

他们刚才离开,不到半道,丁鹏突然拉住了康满,说回想起刚才说话时,那宫墙脚下,好似是污泥。

康满一听,就带着丁鹏回来。

今天在傍晚下了小雨,雨势不大,却下得绵长,直到两刻钟前,才堪堪停下。

他们说话的地方甚是偏远,在入了夜后,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如果有湿润的泥印,那只能说明,有人曾在夜色中到过那里。

他们提了心,这一路回去,自然发现了湿泥,且摸过窗边,还有少少的印痕,尽管经过擦拭,可还是有点残余。

丁鹏推开窗,外里面看了眼。

“也有。”

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康满:“莫慌,我们刚才并未泄露什么,顶多只能算是我们碎嘴,起了争执。”

好在他们在外时,嘴巴也严密,哪怕和熟人交谈,也不敢露出半分。

这点谨慎,在这时,倒是发挥了作用。只可惜,他们逮不住那个该死的偷听贼子。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

习习凉风吹得人很是惬意,直殿司的宫人多是刚干完活回来,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

惊蛰和世恩打听过,有没有认识“康满”这个读音的太监,世恩皱眉想了一会,嘶了声:“好像听说这么个人,不过不认识,你想见他?”

惊蛰摆了摆手:“没有,只是偶然听人说过,你也不必去问。”

他没有问太多,只是想确认昨天晚上听到的。惊蛰在离开的时候擦过自己的痕迹,就算真的回头被人发现那里曾有过人,可他们不会知道究竟是谁。

除非他们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世恩挑眉看了眼惊蛰:“这话稀罕。”

惊蛰:“这是关心。”

世恩:“听起来更像是心有余悸。”

说起这个,惊蛰就垮了脸。

他以后再也不走小路乱窜了,每次都会遇到点什么,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想过,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吗?

或者找个空旷的地儿……

惊蛰一想到当初的原野就哽住,不,除了空旷,还得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悄悄话之地。

不然,谁知道哪堵宫墙的后面,就藏着个人?就算是那没过脚肚子的草堆里也可能埋伏着许多人呢!

惊蛰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在见到容九后,忍不住小小发泄了一通。

容九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下次你想去,更加幕天席地的地方?”

……原来他刚才那些话,可以扭曲成这样吗?

当然不行哇!

惊蛰瞪了眼容九,嘀嘀咕咕:“别说幕天席地,搁屋里也不成。”

容九抬手,捏了捏惊蛰的后脖颈,跟拎着只小兽似的,“旁人的生死,与你何干?”自己不谨慎被人发现,不也是自己的命数?

话是这个道理,惊蛰也没有多少救人情节。

他很快想起,自己之前在北房的猜测。

偷偷看了眼容九,那眼神,有点好奇,又带着点跃跃欲试。

差点没将容九看出花儿来。

“盯着我作甚?”

容九又捏了捏惊蛰的后脖颈,痒痒得惊蛰瑟缩了下。

“……明嬷嬷,是不是你杀的?”惊蛰先是这么说,想起那天奉先殿的凶险,又很快改口,“是你让人杀的?”

那天那么凶险的情况,容九也没有分身之术,能够去把明嬷嬷给杀了,可他不能动手……不代表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容九意义不明地看着惊蛰:“为何这么想?”

惊蛰心中微动,容九没有反驳。

“我之前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明雨在侍卫处有认识的人,提到明嬷嬷的伤,是致命伤。又说,上头有人,将这事压下来,不让查。”惊蛰揣着手,幽幽说道,“我原本还寻思着,怕不是明嬷嬷背后的人痛下杀手,又压下了消息。”

容九不以为意,敛眉看着惊蛰。

惊蛰挠了挠脸:“可是,后来我去了趟北房,突然想,侍卫处是听韦统领的,韦统领呢,是听陛下的。陛下不像是那种,会让人插手这些事的人。”后宫的手,还摸不到侍卫处。

如果能摸,那太后也不必这么千方百计。

那不是宫妃,又会是谁?

惊蛰一双黑眸,又滴溜溜落在容九身上。

除非命令的人,原来就是侍卫处的人,拥有着皇帝得天独厚的信任,自然也手握着大权。

“是。”

容九承认的口吻,平静得好像在说起天气。

惊蛰一时间,说不清楚这心里是怎么个滋味。

说高兴,那好像也不能够。

可要说不高兴吧……这心里,又有点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