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8页)

她不愿意成为玩具,不若苦熬到将来,做个太妃也是不错。

她变了主意。

也就对勾引景元帝失去了兴趣。

如此,章妃反倒一天天过得自在起来。

可偏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些,章妃在日渐沉迷肉体时,忘记了小心谨慎,也忘却了之前的担忧。

所以,在年前时,景元帝来她宫里的事,就不再是喜悦,反倒是一种极度的惊恐。

她记得……

那段时日,贵妃时常去乾明宫,许是因为缠得太紧,惹得皇帝不喜,想换个滋味?

章妃惶恐之下,和景元帝说话时,就有些惊慌失措,皇帝也没坐多久,很快离开。

而后,她小心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不过是一次意外,皇帝再没想起她来,章妃这才放心。

只是,她似乎放心得太早。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有了身孕。

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妃不可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皇帝和她做没做过,她难道自己不清楚?

她都清楚,那期待皇帝痴呆忘记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些日子,章妃连每月会有的平安脉都逃避不看,寻了好几种法子想要堕胎。

……可她,居然舍不得。

这一拖,就拖到了年底,除夕夜,章妃偷偷溜出去,在撷芳殿见了他。

对于偷情这件事,章妃并无多少愧疚之心,皇帝将她们弃之如履,她又何必记挂皇帝?

可怀孕就有不同。

原本最是妥当的方式,就是堕胎,可她竟是起了痴心妄想,想要将这孩子给生下来……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他不同意。

两人在撷芳殿争执时,甚至都没听到脚步声。

等到他们觉察时,就已经来不及。

戴着斗篷的章妃和一双浓黑的眸子对上。

她平生头一回,看到那双冷漠的眼里,燃烧着疯狂的欲望。

她愣在当场,就看着男人的眼神从她身上扫了过去,而后,再没留下半点痕迹,抱着怀里的人步入了撷芳殿无数房屋里的某一间。

“那是……陛下吗?”

冷不丁听到这颤抖的男声,章妃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恐。

景元帝!

刚刚走过去的那人,居然是皇帝!

他怀里抱着的人,在黑夜里看不清楚模样,可是那靴子的制式,她却瞥见了。

是男的。

那款式非常熟悉,章妃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但肯定是曾经见到的。

和景元帝撞见这事,太过可怕,章妃再没有心思停留,立刻回到了宫里,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景元帝的追查。

可是等了一日,两日,三日……

章妃却始终没等来一个音讯。

她惊讶地发现,皇帝似乎……并不在乎。

哪怕那一夜,景元帝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模样,可要是有心去查,肯定会发现是谁。

可现在,没有追查,没有问询,就好像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章妃在惊恐了大半月后,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景元帝不在意,这是好事。

她知道这点。

可在清楚的同时,章妃的心里,却又滋生出某种不满足,不快活的愤懑。

她不知那愤懑到底从何而来,直到那一日。

章妃午后睡醒,正半心半意地靠在软塌上吃着甜汤。最近她的胃口不怎么好,反倒是这种甜滋滋的东西才能入口。

这时,殿外有人求见。

是她宫中的大太监,为她送来了娘家的消息。

章妃被扶着坐起身来,眼神就那么不经意地一瞥,望见了他脚上穿着的靴子,突然为之一顿。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猛然撞进章妃的心里。

那天晚上,景元帝抱着的,居然是一个太监!

一种莫名的恶心翻涌上来,章妃哇地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给满宫的人都吓了一跳。

直知道章妃秘密的人不多,只有她贴身的两个大宫女,见到章妃吐得这么厉害,大太监忙要去请太医,却被章妃挣扎着拦住:“不许去!”

她的声音尖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待拦住了人,又让人将这狼藉都收拾妥当后,章妃才苍白着脸色躺了回去,一只手停留在心口。

……压着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太监……居然是一个太监……

章妃的心里翻来覆去,都是暴躁和愤懑,她们后宫这么多人,居然……输给一个该死的太监!

她从来都没见过景元帝的脸上有过复杂的表情,那男人仿佛生来就是冷漠的冰雕,与生俱来的气势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那一夜……

皇帝脸上那种炽烈的情感,仿佛能够将最坚固的冰雪融化,那种澎湃的欲望,甚至冲击到了章妃,这才让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景元帝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