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数珍会上的侍卫自然不是吃素的,他们看见公主一动,自然也都纷纷有所动作,但是公主身后,几乎是同时,陆惟也动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带长兵器,有也会被搜走,陆惟袖中倒是藏了一把匕首,但是这种场合匕首不太实用。
他伸手朝旁边一抓,在旁人的惊呼中,直接抽走了刚才被拍下来的唐苏合思王杖!
“我的王杖啊!”
竞拍者惊叫起来,但此刻当然也没人理他了,大殿里顿时混乱一片,许多人都赶紧抱着随身财物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结果因为有些人带来的黄金太多不易搬动,弯腰折腾时又被别人撞到,登时发生踩踏。
而陆惟这边,王杖一扫,直接扫在扑向公主的侍卫身上,为她清除身后障碍。
事发仓促,一切发生不过眨眼工夫。
朱管事原本以为左右能拦住公主,孰料对方也早有准备,身形飘然若仙,蜻蜓点水掠过死角空隙,竟如入无人之地,眼看已到了近前,朱管事微微变色,扭头与绛袍人说话,似乎让他先走,绛袍人也起身了。
但公主岂容对方离开!
他们深入虎穴,为的就是这一刻。
公主动作极快,就连朱管事也只觉得眼前一闪,他大惊失色,不自觉伸手,似乎想要拦住对方。
然而,他只能抓住公主袍角,还抓了个空!
朱管事猜错了,公主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绛袍人!
随即,朱管事的后背被重重一击,痛楚由四肢百骸蔓延,他痛叫一声,抽剑回身迎战,长剑打在王杖上,直接就崩裂了,震得朱管事虎口发麻!
这王杖虽是乌木,却不是寻常乌木,还是铁力阴沉木中的极品,黑中带金,能抵铜铁。
我入你奶奶……
朱管事瞪大眼,来不及破口大骂,对方一杖打在他胸口,直接把他打到后退好几步,胸口气血翻涌。
陆惟知道公主肯定会先找绛袍人,他所要做的,就是制住朱管事。
绛袍人很可能是揭开数珍会背后秘密的关键,而朱管事,则是这里镇场子的人,打人先打脸,擒贼先擒王。
两人没有商量过,这一刻却有无言默契。
绛袍人那边,他反应不慢,转身就要跑。
但他刚转身,就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扯住。
他下意识往自己右手胳膊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难道是什么妖术不成?
绛袍人露出惊恐之色,他随即伸手去抓,却抓到一条细如蚕丝的线!
竟是这条线牢牢箍住他的胳膊,让他无法挣脱,连手也瞬间被丝线刮出伤口,血流如注。
这细如蚕丝,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线,竟被当成武器。
要是这线套在脖子上,他现在岂不是连皮带肉都被割断了?!
绛袍人惊恐万分,但他身手笨拙,而电光石火之间,公主飘然已至,纤手一卷,便将对方衣领连同脖颈都卷入臂弯。
丝线不知何时已经捆住对方双手,绛袍人这下是插翅难飞了。
公主直接将他拖到角落里,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因为那边陆惟和朱管事已经大打出手了。
“你是宫里的人。”
公主一句话,就成功让对方面具下的脸唰地惨白。
“你是北朝宫里人,还看着本朝公主被拍卖而无动于衷,是宫里谁让你过来监军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绛袍人声音发颤,显然是被戳中心事而心虚。
公主直接摘下他的面具。
一张面白无须却又陌生的脸果然露出害怕神色。
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十年前公主出塞时,他也不过十岁,入没入宫都不一定,肯定不会是数珍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知道剑划开皮肉,一时半会死不了,血慢慢流干的滋味吗?”公主轻轻柔柔威胁。“你不说的话,这就是你现在的下场。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对方嘴唇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
公主:“你在怕什么?你看,朱管事已经自身难保了,你只要说实话,我可以保你周全。”
朱管事确实顾不上这个绛袍内宦了。
他正应付着来自陆惟和兰花面具男人的双面夹击。
是的,方才那个出声找茬的兰花面具,在陆惟出手之后,也紧随其后,加入战局,他毫不犹豫站在陆惟这边,直接堵住朱管事的退路。
但朱管事是地头蛇,数珍会能在如此混乱的世道称霸一方,显然早已预料到各种意外情况,他岂能如此轻易认输?
朱管事飞身后退,脚跟连踩三块地砖,没等陆惟察觉异常,头顶与四周已经传来巨响,箭雨从四面八方猝然而至。
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陆惟分明瞧见这些箭头蓝光莹莹,显然都淬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