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许清月摁开了手电筒,电筒冷白的光直射女人眼睛——她常年呆在地底,眼睛早已变得畏惧光线。女人下意识便抬头挡住光,整个人往后面缩了缩。
与此同时,许清月冲她的后背大喊:“艾丽莎,咬她!”
女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身往后背一击,击了一道空气——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欺骗她!
正气愤地回头,她的脖子一刺,有尖锐的像针尖那样细小的牙齿刺进她的动静脉,深深刺进去,她怔愕之中明显感受到有液体往她的静脉里猛灌,像当年被刺入的注射器,那冰凉的液体好似无穷无尽流不完,一直流一直流,流到她浑身冰凉,使不出力。
她的目光涣散,呆滞地望着虚空,隔着许清月,她好似看见了什么。
“嘭!”
尾巴拍在岩石上,撞得通道摇晃。
咆哮的怒号从身后传来,女人蓦然回神,抬手抓住咬她脖子的蛇。那条蛇滑溜溜地反应迅速,她给抬手,便一溜身收回了毒牙,往许清月肩膀飞去。
女人捕捉到那银色的一条,神情惊愕——
“你、有,两条蛇……”
“怎、怎么可能!”
“不、不、不可能!每个人只能有一条蛇!”
她惊慌大叫。
身后风声袭来,一排倒钩状的獠牙狠狠刺进她的后背,几近将她的肋骨咬断。
獠牙摩擦她的骨头,泛起阴森森地疼。
她骇然回头,骤缩的瞳孔深处,倒映出森蚺冲着那个女生欢快摇摆的大尾巴,好像在说:“妈妈,我来了!”
“不、不……”
不可能——她真的可以有两条蛇!
为什么?!
鲜血大片大片地涌,小森蚺在妈妈的招手下松开嘴巴。女人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腥甜的香味引出无数的蛇群,被小蛇嘶回去,它们躲在周围,急切地发出嘶吼,迫不及待地想来舔舐鲜血。
通道背侧的大火越烧越猛,火舌像一根根利牙,探出山洞,蔓延进通道里,颇有种不烧完誓不罢休的气势。
许清月扶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小年,叫着汤贝贝和朱朵单:“我们出去。”
朱朵单咬唇,“我们的蛇也不见了……”
许清月便把陈小年放到小森蚺的尾巴里,摸摸它的头:“艾丽莎先带姨姨出去,我马上来。”
艾丽莎蹭蹭她的手心,蹭了一头的油,脑袋在照过来的火光里油亮亮光秃秃的,它“嘶嘶”地叫了一声妈妈,卷着陈小年送出去。
许清月跟着小蛇指引的方向,进了另一个山洞,外宽里窄的大圆洞,很像地窖。昏暗暗的没有灯,许清月按开手电筒——手电筒是从木屋的卧室里找到的,很小巧一支,有些像年代久远的照钞票的小电筒,因为太久了,电池不经用。刚才用过一次后,光线变得虚虚弱弱。
所幸许清月的视力好,电筒光晃过去,她看清里面堆满了无数的比人高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像肥肉那样白花花的肉,浸在油里,泡着。
地窖中央有一个岩石桌案,上面摆着凝固了血的菜刀,还有几条未剖完的蛇。
蛇皮一条一条地挂在岩石墙壁上阴干,蛇的内脏器官装在盘子里,盘子边缘搁着一把银叉。
许清月骤然想起女人裂开嘴时,血淋淋的牙齿。
她干“呕”一声,偏开头去,手里的电筒光也随着她偏身的动作偏离,照到地面,地面一个铝制桶,污浊的血水里浸着被剐了皮的蛇肉,白白泡泡地沉浮在水里,像猪肉的肥膘。
“呕!”
朱朵单和汤贝贝没忍得住,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吐得胃酸都出来了。
许清月咬住唇,避开眼睛,不断地空咽压下喉咙里的反胃感。
她撑在墙壁,不住地吐气。
“轰——”
她们正前面,地窖最里面的墙壁豁然打开。光线一点一点从外面漏进来,随着墙壁开得够宽,照进来的太阳光线将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也将她们照得清清楚楚。
迎着光,一个人走进来,在跨进来时,脚步突然顿住。来人似乎并没有意料到这里会有她们。
许清月迎着光,看不清逆光而来的人,但她看清了系在长裙腰间的蕾丝围裙,和盘起来的一丝不苟的佣人发型。
以及,佣人身后,一望无尽的雪白的在阳光下反蓝反紫的花海。
花香阵阵飘进来,引得关在笼子里的蛇“嘶嘶”狂吼,拼命撞击蛇笼,想要爬出去,爬到花海里去。
佣人猝然后退一步,地窖墙壁轰轰合拢。
那些夺笼而出的蛇群,接二连三地撞击在墙壁上。
“她、来干什么?”
汤贝贝问。
许清月抿嘴,“取油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