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各自安好(第2/3页)
最近这两年,赵明熙与温雨灵来往不多,路家出事以后温家有意避嫌,温雨灵结婚生子都没有通知他们,如今再联系,也就是赵明熙那回妨碍消防的新闻出来以后温雨灵打电话慰问,两个人聊了许久的近况,赵明熙托她有需要时帮她照顾几天爱德华,温雨灵应下。
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明熙和温雨灵提过一嘴,当时路易林不在家,去找庄裕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赵明熙自己独坐在客厅沙发上和温雨灵煲电话粥,她忍着心痛说:“温温,我真后悔当初你劝诫我的那句话,我没放在心上。”
温雨灵反驳她:“你放在心上了,只是路易林的一片真心让你没了招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都看得见路易林这几年的努力。
赵明熙像在澳门的最后一天一样,根本不愿听到苏哲尧口中说起他的情况,她以为捂住耳朵就能对他的一切不闻不问。
她起身去找爱德华,收拾它的行李带它回家去。
人似乎都会这样,在束手无策的时候选择逃避。
她害怕他在墨尔本过的不好,七饿峮爸爸三另七气五散溜整理上传因为那样她的心会很疼;她也怕他在墨尔本过得太好,因为那样她会开始害怕永远失去。
离开了几天,家里一切如常。
爱德华乖乖地跑去自己的窝里躺着舔耳朵上的毛,提醒赵明熙一会儿要去帮它采个耳。
不由地,就会想起曾经他们一起在这间屋子里给爱德华掏耳朵、给它洗澡的画面。
赵明熙深深吸了口气,去阳台上收那几件晾晒了好几天的衣服。
晾晒杆很高,没有升降功能,从前都是路易林徒手去把衣架摘下来,他不在时,赵明熙就得灵活运用墙边斜斜立着的那根撑衣杆,一件一件衣服叉下来。
路易林那件蓝格子的衬衫晒干后皱皱巴巴,赵明熙伸长了撑衣杆去摘衣架,衣杆的叉头是塑料质地的,不知怎么的就被卷进晾衣杆圆圆的洞里,她再转动着试图抽出来,那叉头就在洞里被生生砍断成两半。
衣服没取下来,折了一根撑衣杆。
赵明熙手里还抱着几件衣服,唯独他的衬衫和裤子还吊在衣架上随风微微摆动。
衣叉的叉头断了的部分掉下来,然后一整根撑衣杆也落在地上。
赵明熙捡起衣杆,试图用缺损的另外半边叉头继续去勾衣架,然而却始终不能起作用。
只好垫着脚用手去够,却无论怎么蹦跶都够不着。
她于是抱着衣服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如果他在,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赵明熙是一个心很硬的人,哭这种发泄情绪的行为往往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她宁愿去借酒消愁约齐悦晚上去“苏一”一醉方休,也没想过会在这一刻怎么也忍不住。
就像她在浦东机场领回来这把滞留的那把雨伞,心里的酸涩感到达顶峰,可她仍然可以克制。
与他分别时在那场雨里,她没有多余去看他一眼,进到车里时也没有落下眼泪,只因为这一切她都早有准备。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哪怕天马上就要塌了,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总不至于在面临之时承受不住。
可那些突然而至的瞬间冲击力却不一样,就像这只断成两半的撑衣杆,仿佛就直接预示着他们这段关系的破碎,他的衣服和他一样,高高在上她怎么垫脚都触摸不到。
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哭到呼吸都困难,眼泪尽数滴在她手里那件黑色的裙子上,俨然要拿去重新再晾晒。
爱德华听着哭声找过来,钻进赵明熙怀里舔她的手,柔软的猫耳朵蹭在她的皮肤上,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仿佛和她一样地悲伤。
赵明熙知道,如果爱德华会说话的话,他开口问的第一句一定就是:“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他呢?”
他呢?
是她把他骗去了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赵明熙曾经读过一本书叫作《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比尔·盖茨非常喜欢这本书甚至为它写了前言,里面有一段流传很广的话——“你可以很爱一个人,却依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
这段话在这本书里面其实形容的是亲情,但后来被大家运用在爱情里,也很贴合。
不同的是,塔拉选择和父亲说再见是为了自己有更好的前途,而她选择和路易林说再见是为了他能有更好的前途。
从前赵明熙在这段感情里只想要赢,她不断推拉让他反复表明心迹,遇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提前做好分开的心理准备,在那些与他缠绵悱恻的夜晚,其实她心里的恐惧也同样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