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第4/7页)

陆行渊喉咙发紧,摇了摇头。

可疑惑一旦产生,又怎么可能轻易消失?

陆泽话里提到他触及到了天地不全的真正原因,并且为此而努力,他应该是想带着两位友人渡过难关,但他失败了。而他失败后没多久,上古消亡。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这些事,陆行渊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点,时间上的巧合。

陆泽他们行动前,三族只是有些摩擦,而陆泽他们行动后,上古加速灭亡,看起来就像是某种规则不希望他们破局,而不得不采取天罚的手段,让一切泯灭在死亡中,无人能解答。

“你在想什么?最后的我给你留下了什么传承?”陆泽见陆行渊走神,微微倾身靠过来。

“是精血和一本残卷,还有一封信。”陆行渊如实回答。

陆泽眼轻啊一声,似乎是有点难以置信,喃喃道:“我还会写信?”

上古有很多传信的手段和保存语录的方法,陆泽没事也喜欢瞎捣鼓,比起笔墨的痕迹,他更喜欢省时省力的方法。

听到陆行渊说他写了信,他觉得有点天方夜谭。而且陆行渊说他们都死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吗?

陆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道:“信还在你身上吗?我看看。”

陆行渊取出信双手递上,陆泽接过的一瞬间,心里燃起异样的情感,失落,痛苦,悔恨,还有深深的不甘。

他神色微沉,从椅子上坐起身,认真地拆开手上的信。

一眼扫过去,确实是他的笔迹,而不是别人有意的模仿。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但大半的内容保存下来了。

不同陆行渊的不解,隔着无数的时空,陆泽和走到末路的自己通过这封信产生了共鸣。在信里,他提到无法走出去的困境,也提到它的反扑。

陆泽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写信,因为任何和灵力有关的东西都会被察觉,被销毁,只有最简单的笔墨才能留存。

“原来如此。”陆泽目光幽深,他把信叠好还给陆行渊,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魔角上,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是半魔?”

陆行渊点头,陆泽又问:“你和屋子里的那个狼崽子是什么关系?他的身上为什么也有传承?”

陆行渊解释了他们一开始的困境,想了想还提到找到这个秘境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陆晚夜。是父亲把秘境留给了他,也是秘境吸引他前往。

陆泽楞了一下,三个人,三座墓,三份传承。走到末路的他们留下的并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甚至可能因为“它”的存在,没有办法留下应有的答案。

如此一来,这样的传承就显得十分的简陋,就算被人忽略也很正常。但在陆行渊的话里,陆晚夜是有意把这个东西留给他,等着他去解密。

陆泽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的父亲有没有和你提过东皇钟?”

陆行渊一怔,不需要言语,他的反应已经回答了陆泽。

陆泽了然,又道:“他对东皇钟是什么态度?”

“他让我不要相信东皇钟。”

陆晚夜的告诫犹在耳边,意外地和陆泽他们对东皇钟的态度不谋而合。

陆泽眯了眯眼,思绪有一瞬的混乱,似乎有很多东西想要挣脱至深的囚笼逃出来,却被死死地压制。

从那细微之下渗透的消息中,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被控制了。

陆泽面色微沉,他抓住陆行渊的肩膀,严肃道:“你得和我去个地方。”

黑暗,死寂,猩红的圆月高挂苍穹。

再一次回到死寂之地,面对那些不死不活的生物,陆行渊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被恶业缠身时,凭着内心的戾气,几乎将这里摧毁。

最后是陆泽出手阻拦,重新修复。

许是陆泽的缘故,这一次回来,陆行渊没有感觉到灵力失控。

陆泽带着他走向那颗被他吞噬的榕树,枯败的树叶同样恢复了生机,一片绿意盎然,但它不在散发出勃勃生机,变成了虚假之物。

陆泽抚摸榕树失去光泽的树干,轻叹道:“可惜了。”

陆行渊心里一沉,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

陆泽也发现他的紧张,笑道:“别在意,我只是感慨一下。榕树内囤积的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本就是为传承者准备的。”

陆行渊想到那充满阴暗和憎恨的力量,大为不解。

“换个你能理解的说法,你吞噬的是一个没有成熟的轮回。”陆泽解释道。

他走入榕树深处,抬手一挥,附近的枝干搭成座椅。他自然地在其中一根枝干上坐下,打量着这片天地,道:“这里曾是北苍大森林的中心,我和江望把它打下来,然后做成了轮回境。我当时有一件事想要验证,现在证明我的结论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