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第5/6页)
在陆晚夜死后,梅洛雪面对灵气日渐复苏的荒域,隐约明白摆在陆晚夜和云棠面前的不是路,而是深渊。但即便如此,他们两个人也得走出一条路来,因为只有他们走过去,陆行渊才有方向。
云棠的离去是为了不让陆行渊在迷雾中迷失,他需要承载父母的期望走的更远才行。
“哎!”梅洛雪叹息一声:“头疼。”
不管是当魔君还是带孩子,都不是她擅长的事,可她已经是最后一人,她撂挑子就没人管了。
皇城内气氛有些压抑,魔族带来的冲击导致皇城上下人心惶惶。吕年的葬礼上,十几个兄弟间相顾无言,任何安慰的话对此刻的谢廉而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还不是真心的话语。
谢廉成了未亡人,有人说是因为陆行渊挑的时间太寸了,但凡早一点,谢廉都能和吕年撇清关系。
为了顾全谢道义的颜面,谢陵也去了灵堂,但只上了一炷香就回来了。他把自己关在那个荒凉的院子里,冰雪覆盖过的庭院,那些青翠的竹子也褪|去几分生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谢陵就坐在台阶上,脚下是厚厚的积雪,一日的阳光不足以让它融化,之后阴雨绵绵更是如此。
寒风刺骨,刮在脸上生疼,谢陵没有用灵力抵御,就这样暴露在风雪中。
陆行渊消息全无,他想过入梦,但这一次梦境没有反应。他手下的妖族探子被魔族察觉,不敢靠的太近,也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空荡荡的庭院只有自己,谢陵发现他是那么的无力。他曾以为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不断地靠近陆行渊,但实际他错了。
他之所以能够轻易地接近了解,是因为陆行渊对着他敞开怀抱,毫无防备。当陆行渊失去意识后,他们之间就会出现一堵难以跨越的人墙,他再也去不到他身边。
那种被妨碍的无力挣扎深深地刺痛了谢陵,归根结底是现在的他太弱了。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会被人摆布人生。
才会无法触及陆行渊。
谢陵厌恶这样的自己,他真的很想陆行渊,很想不顾一切地离开这座城,冲破重重障碍拥抱他。
可是每当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翻腾,理智都会冷酷地冒出来,让他意识到冲动不能解决一切。
他克制心里的感情,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做着该做的事。
吕年之死,卫家的惨烈,这些带血的棋子让谢道义和师无为再一次联合起来。但那个联盟不再牢固,虽然不到摇摇欲坠的地步,但也布满了裂痕。
谢道义准备开启秘境,他的打算是让所有的儿女都进入其中。
那是谢陵上辈子没有触及的领域,这一世他不想放弃,因为进入其中就意味着有变强的机会。
他需要力量,足以扫清他和陆行渊之间那些阻碍的力量。
夜里风雨更急,谢陵搓了搓手臂。他站起来活动僵硬的身体,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他蜷缩在床上,就算失眠也想尽快入睡,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有入睡才有见到陆行渊的机会。
狂风拍打着窗户,雨落声急。
没有点灯的漆黑夜色中,有一道身影浮现在谢陵的床边。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谢陵,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蜷缩在一起的姿势,狼耳朵耷拉着,委屈又伤心。
陆行渊呼吸一滞,他伸出手握住谢陵冰冷的手指,在黑暗中看了他许久。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让谢陵感到安心,蜷缩的姿势稍稍放松,仿佛是找到聊以慰藉的良药。
陆行渊和衣躺下,不大的床因为多出来一个成年人的体魄显得有些拥挤,狼崽子似乎意识到了,猛然睁开眼。
杀意和戾气透过那双蓝色的眼睛射出来,视线在黑暗中看清楚那人的轮廓后,他愣了愣神,有些难以置信,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师尊?”沙哑的声音念着那在心里不知道翻滚过多少次的称呼,轻轻地,仿佛是怕吹散什么美梦一般。
回应他的是熟悉的怀抱,炙热的呼吸落在耳朵上,心跳声强劲有力。
原来不是梦。
真实的触感把谢陵从是一场梦的幻象中拉出来,他不确定道:“师尊,你怎么会在这里?”
魔族撤走,陆行渊还受了伤,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谢陵止不住地担忧,伸手去触碰陆行渊受伤的地方,被谢道义贯穿的肩膀,刺伤的胸膛。隔着衣衫,他分不出是好还是坏,可还是固执地触摸。
陆行渊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手心的颤|抖,亲|吻他的耳朵,眉眼,安抚道:“我没事。”
习惯了受伤的人是不会把伤势轻易露给别人看,如果不是梅洛雪不放人,他会来的更早。他的小狼在他怀里发抖,陆行渊难以忍受那样隐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