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江洛瑶轻声:“王爷您教过我么。”
他甚至不会让自己看到他落笔的内容,就连研墨之时,也时刻注意着,小心提防。
明明摄政王戒心这么重,疑心这么深,还要总是叫她来书房。
明明他公务繁重,还要托着她一起浪费时日。
明明他脾气不好,也知自己的到来会惹得气受,却还是日日如此。
他说是因为师父的名义,却没有教导半分。
世上怎么有人如此言行相悖呢?
江洛瑶不懂。
盛玦被她一反问,也冷静了下来。
自己——确实没明确教过她什么。
只是名义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教些什么。
“本王从第一日便告诉你了,只是担个师徒名分罢了,你莫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再者,本王公事繁忙,不可能真的整日陪伴教习你。”盛玦轻舒一口气,神情和缓几分,好似好脾气地和她商量,“眼下情况,你我二人也心知肚明,日后你便安安分分呆在宁紫轩,没有本王的传见,也不必来了。”
把人叫来的是他,最后叫人走远的也是他。
江洛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当对方说出此等刻薄话语时,她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来。
她离开书房的时候,那人连头都没抬。
倒是许笠,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看着一点儿都不着急。
许笠语气如常:“看姑娘今儿出来这么早,应该是咱们王爷又气着了。”
倒也习惯了,他家王爷自从江姑娘来了以后,一日不见就心生烦躁,见了没相处会儿就会冒火,然后叫人快走,紧接着再后悔,把自己叫进去问——是不是本王的错?本王态度是不是有点严厉了?语气是不是太重了?诸如此类的话。
“姑娘您也没必要太在意咱们王爷的脾气,王爷若是真的生您的气,是不会这般表现的,这多半啊——”许笠压低些声音,“多半是您不小心戳到了王爷真心,王爷慌了急了,恼羞成怒了。”
也对。
盛玦真的发怒时,情绪是不会外露的,通常不动声色地就把对方处理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拧巴别扭,事后疯狂后悔。
江洛瑶和许笠聊了几句,许笠说让她先回宁紫轩吧,他家王爷会想通,然后后悔的。
江洛瑶顿了顿:“过几日我可能会出府。”
许笠一惊,以为她不回来了。
江洛瑶解释:“入宫一日,当天就回来。”
“姑娘在王府是自由的,就算出府也没关系,想来王爷也不会在意。”许笠叮嘱,“若侯府派人来接姑娘,姑娘还是戴个帷帽,莫叫他人认出为好。”
·
盛玦说不见她,果真就忍了许多日没有见。
再加上手头堆的事情很多,一时把心思压下去后,再就不难克制了。
直到忙完以后,他才回过神,想叫许笠去叫人。
“王爷尽管吩咐。”
许笠进来,见他抬起一手,低头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王多日未见她了,也不知道这段时日她过得如何。”盛玦收回手,把玩着一颗血红玉珠子,他总是心头烦躁,手中捻着什么才能平心静气。
他问:“许笠,她最近在忙何事?再有生病吗?”
“姑娘近期一切安好。”许笠回答,“也没生病。”
盛玦:“你知道本王不是要问这个。”
许笠恍然大悟:“也没想您。”
盛玦:“……”
他手中把玩的珠子立刻停下,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他沉出一口气,道:“用不着你多说这些,本王没有问此事,毕竟本王瞧着她也心烦,得亏当初将她安置到僻静处,不然本王日日瞧见都觉得碍眼。”
许笠:“那王爷要问何事呢。”
盛玦问:“今日有何事。”
再问,原来是太后搞了个什么赏花宴,京城有家室好的子弟全被请去了。
“都是些小辈子弟,本王去了作甚。”盛玦想想也没兴趣,直截了当就拒绝了,“不去。”
他话虽这样说,但到底还是被太后给想办法叫去了宫里。
去了宫里,便也不得不顺道来看看这赏花宴了。
当朝的皇帝年纪小,他的生身母亲始孝太后年纪也不过三十,还是很喜欢办一些红火热闹的活动。
太后喜欢,但盛玦不喜欢。
盛玦来一次,也只是给对方个面子。
果然,他一来,始孝太后就催着他去瞧瞧有没有顺眼些的姑娘,好早日有个家室。
始孝太后知道他就要拒绝,于是提早开口:“去看看,都是漂亮秀气的贵女,总有能入眼的。”
盛玦评价:“叽叽喳喳,惹人烦忧。”
“你王府平日连些年轻气儿都没有,连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这哪儿叫事儿。”太后笑着,连连叫他去挑,“这次请来的贵女,好些都是刚及笄的,哀家看着漂亮得紧,个个娇怜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