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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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谢柔嘉才到殿门口,就听见殿内正在说今日一早去寺庙的途中遇刺一事。
她并未叫小黄门进去通报,而是站在殿门口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殿门打开,太子宾客许凤洲,与东宫左右卫率一块从里头出来。
三人没想到她竟站在殿外,皆愣了一下,敛衽向她见礼。
谢柔嘉微微颔首,正打算入内,突然听到许凤洲问:“公主可曾有去瞧过驸马?”
谢柔嘉道:“此事就不劳裴侍从费心。”
许凤洲不置可否,“微臣只是想到今日那贼人若是再稍稍地刺偏一些,云川恐怕性命不保。”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左卫率齐悦。
齐悦面色凝重,“虽说他上回背弃殿下,可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如今伤成这般,到底有心于心不忍!”
一旁的右卫率齐云闻言,觑了自家兄长一眼,抿着唇低下头去。
并没注意到他神情的谢柔嘉急问:“不是说只是小伤,怎还昏迷不醒?”
许凤洲斜她一眼,“其实公主不必担心,不过就是多流点血而已,昏睡个十天八天也是有的,想来裴驸马福大命大死不了。”
“话不能这么说,”齐悦叹息,“前些日子有个人不小心在手腕划了一刀,竟然失血过多而死。”
两人一唱一和,谢柔嘉听得面色发白。
等到醒过神来时,自家兄长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发生何事?”
谢柔嘉动了动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谢珩扫了一眼许凤洲等人。
许凤洲与齐悦轻咳一声,装作赏雪。
谢珩大抵猜出怎么回事。
定是许凤洲联合齐悦吓唬自己的妹妹。
只是许凤洲是他大舅子,到底是不好责怪,于是瞪了一眼齐悦。
齐悦摸了摸鼻子,道:“微臣还有事,就先告退。”
许凤洲与齐云也跟着告退。
直到三人走远,谢珩将自己的妹妹拉入殿中,道:“柔柔特地过来,可是有事?”
谢柔嘉定了定心神,问道:“我听说六皇弟遇刺,特地过来瞧瞧。此事,是不是江行之所为?”
“还有裴季泽,他此举究竟意欲如何?”
谢珩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郑重地嘱咐,“柔柔,听哥哥的话,什么也别管,什么也莫问,这段时日就好好待在公主府里。阿昭的仇,哥哥会替他报。”
谢柔嘉闻言没有作声,却泪盈于睫。
“柔柔,别再这样伤害自己,”谢珩见她如今陷在卫昭的死里找不出来,心疼不已,“阿昭的死不是你的错。阿昭他一直希望你过得好。”
“我知晓,我就是,”谢柔嘉捂着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里溢出来,“哥哥,我有时候一直在想,他临死前一定有很多话同我说,我只是想着,哪怕我听他说句话也好,至少我能帮他做些什么,叫他没那么遗憾。他这一生有那么多的遗憾,到头来连死都是孤独的。哥哥,我,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自打从江南回来,除却卫昭最开始办丧事那几日,她一直表现得很淡然。
哪怕她怀疑是江行之杀了卫昭,在他面前,也不曾流露出半分恨意,反而一副迷恋他的模样。
谢珩却不曾她心里这样痛苦。
他这个当哥哥的已经不知如何劝慰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哭出来就好了。”
谢柔嘉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哽咽,“他,他真的伤很重吗?”
谢珩知晓她问的是裴季泽。
他沉默片刻,颔首,“无论如何,他都是柔柔的夫君。柔柔若是担心,去瞧瞧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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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从东宫出来时已经暮色四合。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魂不守舍,等到马车停下时,才发现面前的根本不是公主府。
她蹙了蹙眉尖,“怎到这儿来了?”
文鸢道:“不是公主吩咐的吗?”
“是吗?”
神情恍惚的谢柔嘉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她抬起眼睫打量着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过的地方,隔着高墙像是瞧见那一院子的花灯。
文鸢知晓她心里挂念着高墙内的人,劝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公主去瞧瞧驸马?”
谢柔嘉摇摇头,“回去吧。”
文鸢见她不肯,只好吩咐车夫回府。
谢柔嘉回到清然居时,外头又飘起雪花来。
她抱着儿茶站在窗前望着屋外茫茫雪色,不知怎的就想起与裴季泽在鄂州城的日子。
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她与他坐在榻上赏雪吃茶。
她故意拿自己腹中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来气他。
那一回,一向淡然的男人被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把脸埋进她颈窝里,在她脖子上咬了好几口才罢休。
谢柔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颈,正走神,一双柔白的手伸过来关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