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2/3页)

聂照再回信,道他是真的觉得公主殿下心系百姓,堪为大雍之主,上天异象频出,想必也是属意她,唯一希望她称帝后,能为聂家平反,洗刷冤屈。

广平再回信给他,旁敲侧击玉玺,聂照就装傻,说玉玺不是在沃东?公主可得早点找回来。广平只能继续给他写信,说他既然接受朝廷招安,应该进京拜见。

聂照晾着不回,过了一个月才问公主怎么上次没给他回信,装作没收到招安信的模样。

广平再派使者去,他就躺在床上,病得难以起身,要备棺去京畿朝拜,姜月就适时趴在床头哭,哭得跟死了双亲似的,要安排后事。广平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爱卿好生歇息,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

因为玉玺,靖北和沃东分崩离析难成气候,不待广平动作,聂照和第五扶引就闹掰了顺势分派。

苍南经过之前一战,将连通外界的栈道炸了,朝廷就是要开战也难进攻,最好的法子是穿过抚西,再攻川峡,但聂照嘴上说是拥护公主,人还没疯,绝不可能大开山门迎人进来,单问广平要补给,说他们会清除叛乱。

聂照没疯,广平也没疯,辎重当然不能拨过去,不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却没法撕破脸,广平也没想过聂照会来这一手,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那些原本叛乱的小诸侯又打不得,军队一去,人家就高举旗帜,说早已归顺广平公主。

到春天时,整个国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单就耗着,谁也动不了谁。

但公孙既明毕竟老了,他耗不起,去年临阵换帅令他急火攻心,长子战死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年后一开春,春笋抽条疯长,他的脊背却佝偻下去,斑白的发全都白了。

姜月在等待时机,这些天赋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在院子里开了一块菜地,随便撒点儿菜籽,高兴了就去侍弄侍弄,懒得动了就放着任由长草。

聂照和她吵得厉害,每次来待不了多久就走,姜月逃了好几次,都是逃出没多久就被抓回去了,猜测夫人下次何时逃跑,又是跑到哪儿被带回去,已经成为抚西茶余饭后新的议论话题,甚至有人下注做局。

第五扶引也多次要求聂照将他妹妹放还,两家闹得更剑拔弩张了。

夜半亥时,聂照翻墙进了院子,踩到脚下松软的泥土,不由得叹了口气,姜月已经无聊到把地开到墙根了,倒是给他留块地方好翻墙下脚啊。

他踢踢土,院子里没点灯,黑漆漆一片,他走了两步,小腿撞上个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才知道是姜月。

“干什么呢?”他问。

“睡不着,想种点菜。”姜月说。

聂照问她:“怎么不提个灯?”

“我这手上都忙着呢,没地儿提。”

聂照进了屋,没多一会儿提了盏灯笼出来,递到姜月旁边,帮她照亮,地上的土之前上面是铺砖的,下面都是石头,根本不适宜种作物。

而且姜月全然没有种地的经验,所谓种菜就是随手挖个坑,把种子埋进去,上次她那批小青菜不知道怎么样了,但聂照猜测应该是全员阵亡,她埋下去第二天就要挖开看看发没发芽,连着挖了好几天,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该给她弄点适合种菜的土进来,省得发不出芽她还着急难过。

姜月蹲在地上,聂照干脆托着腮陪她一起蹲下,姜月往前挪一步挖坑,他就跟着往前挪一步,歪着头,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她,追随着她的动作。

原本进来是想要和她说说话,或是做点什么,姜月一直蹲在地上种菜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还有些埋怨,但其实看着她挖坑埋种子,似乎还挺有意思的,多认真,多可爱啊。

聂照如此想着,目光中涌现出近乎于慈爱和恋爱糅杂的目光,帮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把她掉落下来的碎发重新理到耳朵后去,姜月无论做什么,看着都真好,就是也怪让人心疼的,忙活这么一顿,毛都没收获。

如此想着,他又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

姜月把最后一个坑踩好,终于想起聂照,冲他招招手,示意自己有个好东西给他瞧。

那个跟着他们颠沛流离,从逐城到军营,从军营再到抚西的香炉端端正正摆在原处,只是它的作用拓展了,不止烧香那么简单,它金黄的身体上,正虔诚地栽种,或许说供奉更贴切一些,供奉着一颗孤零零的植物幼苗。

姜月郑重地交接到聂照手里,和他介绍:“更多完结文在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这是我前几天种的那批菜,好不容易里面有个苗,真的,我埋了三百颗种子,就得到这一个宝贝,所以我把它栽进这里了,打算放在床头,悉心照料。”

聂照弹了一下幼苗,觉得有些眼熟,手被姜月紧张地拍开:“你别弹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