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5页)

“婶子,这不怪您的,您知道的。”

赵庆阳作为在场唯一知道徐瑾瑜真正身份的人,这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瑾瑜的身世已经悲苦到这样的地步,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儿?

四十岁,男子四十而立,这正是最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啊!

怎么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瑾瑜已经什么都不争,不抢了,为什么他连出生都带着那些人给的孽!”

徐母的声音又悲又苦,哽咽压在喉头,连嘶吼也不敢放声。

可是,在场只有赵庆阳听懂了她内心深处的苦痛。

徐母看着躺在床上的徐瑾瑜,只觉得一阵悲从中来,她喃喃着:

“难怪,难怪大郎幼时身子虚,我和他爹费尽心思也养不好。

明明村子里不是没有像他这样的孩子,原来,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徐母心中的恨意已经攀升到了顶峰。

她不信临安候府中无一人知道这件事。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侯府对于瑾瑜那样怠慢。

他们,怕是一个个心和明镜一样,知道自己带回去的孩子命不久矣,所以索性不去理会。

可他们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

徐母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木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亲自给徐瑾瑜喂药,呆呆的看着徐瑾瑜。

看到徐母这样,赵庆阳等人心里也并不好受,几人眼神示意一番后,纷纷退出了房门。

赵庆阳率先冲着二人拱了拱手,道:

“我既然叫了一声瑜弟,瑾瑜就与我亲兄弟无异了,瑜弟的性子我知道,就算他醒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一定会回书院读书的,届时就要辛苦二位日常多多照应,庆阳在此谢过!”

以往,虽然因为徐瑾瑜的缘故,几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都不过是点头之交。

可徐瑾瑜突如其来的奇毒,让赵庆阳不得不考虑到徐瑾瑜的书院生活。

可赵庆阳这话一出,师信和宋真微微有些变色,师信面色淡淡,语气带着几分强硬道:

“瑾瑜也是我们的友人,赵世子不用说我们也会照看!”

“不错,瑾瑜在书院帮了我们良多,赵世子不用多言。”

宋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这就是寒门和勋贵子弟间的隔阂了,一个觉得对方高傲,一个觉得对方清高。

赵庆阳也发觉是自己态度不对,他抿了抿唇:

“是我失言了。接下来我会尽全力在京城范围寻找那位吴大夫,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了!”

宋真看赵庆阳态度还算不错,这才面色和缓:

“我家在江南略有薄产,我也会传信回去托人寻找。”

师信抿了抿唇:

“我也会请我娘的友人探问一二。”

赵庆阳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那半开的门,一眼可见徐母那孤寂悲痛的背影,低声道:

“那我们一起努力!”

三个少年相视一眼,突然觉得对方也没有那么看不顺眼了。

“是,为了瑾瑜,我们一道努力!”

“四十岁算什么,瑾瑜是要长命百岁的!”

随着少年们宣誓一般的话音低语落下,别院又恢复了安静,但没过多久,喝了药的徐瑾瑜便幽幽醒转。

只是,让徐瑾瑜有些意外的是,房间实在是太安静了,就连娘也在发呆。

看来,真的是自己吓到他们了。

可是,他已经努力的让他们不要那么害怕了。

“娘。娘?”

徐瑾瑜唤了几声,徐母这才蓦然回神,她愣愣的看着徐瑾瑜,突然抱住徐瑾瑜大哭起来。

“大郎啊!我的大郎!”

徐瑾瑜身子一僵,随后轻轻拍着徐母的后背:

“娘,我没事儿了,你看,我好好的。”

徐母一时失语,只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徐瑾瑜无奈的笑了笑,准备下床去给徐母倒杯水喝,那碗汤药效果很好,除了嘴巴发苦外,他也觉得冷了,身上还起了一层薄汗。

“瑾瑜,别动!你想要什么,跟娘说!”

徐母顿时连哭都忘了,差点没原地跳起来,而徐瑾瑜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玩笑道:

“怎么就是看娘哭的这么厉害,想给娘倒杯水罢了。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罢了,娘就哭成这样,我还以为我要命不久矣了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徐母如遭雷击,僵立当场,泪水决堤而出。

赵庆阳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徐母道:

“婶子,这事儿我和瑜弟说吧,您先去休息休息。哭多了伤身子,瑜弟还要您照顾呢。”

赵庆阳的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徐母的软肋,徐母满眼哀伤的看了徐瑾瑜一眼,这才掩面离开。

徐瑾瑜将疑惑的目光放在了赵庆阳的身上,赵庆阳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