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页)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他家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媳妇又磕到头躺在医院……”

类似的话,亦有那么几起。

九点,司机带着没有报上名的医护人员和疫苗、血清回来。

同行的还有陆铭、陆湘。

他们过来是想看看若是疫苗、血清不行,中医方面能不能帮忙缓解一下孩子的病情。

颜东铮没让陆铭给颜竟革号脉,怕他看出什么,正好这时,张兰来了,一听说沪市来的专家,二话不说拽着陆医生就走,要他赶紧去医院给俞景现看看。

陆湘担心爷爷,忙跟上。

护士长给颜竟革打完血清、疫苗,祖孙俩还没有回来。

这一天折腾的,撑到这会儿,颜懿洋和颜竟革都有些睁不开眼,困。

怕颜竟革半夜发疯、伤人,韩连长和护士长不让他回家住,也不让去医院。

颜东铮把颜懿洋送回家睡,自己抱了席子被褥过来,给颜竟革靠墙铺了个被窝。

他倒也乖觉,往被子里一躺,一秒睡了过去,小呼噜打的跟吹哨似的。

韩连长抱着自己的铺盖过来,一听就笑了,这是累惨了。他心里比较乐观,觉得能吃能睡,孩子多半没事。

“我睡了,”韩连长把铺盖一铺,躺下道,“有事叫我。”

他凌晨三四点就得起来割胶,下午两点进山开荒砍坝,不睡不成。

颜东铮:“你睡这成吗?”地上潮潮的,他的被褥又薄。

“我一个人能看住他,连长你回去吧。”

回应颜东铮的是连长一声长笛似的呼噜。

得了,这下办公室热闹了,一大一小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呼噜打的响,拉的长。

颜东铮无事可做,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有《人民日报》、《云省日报》,还有几本《红旗》杂志和一份《儿童画报》。

韩连长的爱人在小学当老师,《儿童画报》应该是她订的,上面有几笔稚嫩的字体,多半是他家孩子拿过来,看完了,忘记拿回去了。

颜东铮翻了翻,人物、场景配着文字拼音说明,画面极是简单。

后面有征稿信息。

一个小故事,不知能给多少钱?

念头一闪而过,颜东铮放下画报,打开了《人民日报》。

凌晨一点多,陆铭不放心颜竟革,抽空过来了一趟。

颜东铮把他让进屋。

睡着,怕血液不通,颜东铮早把颜竟革手脚上的绳索解了。

陆铭号了号脉,凝眉沉思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你家小子得的不是狂犬病?”

“我们连队医院的方院长亲自下的诊断书。”颜东铮硬着头皮道。

“狂犬病晚期有两个阶段,初始,患者会对外界的多种刺激、风、光、声,表现得非常敏感,医学上我们称它为兴奋期,兴奋期过后是麻痹期,患者会由安静进入昏迷状态。下午他的兴奋期已经过了呀?”陆铭实在想不通,按理,颜竟革这会儿该昏迷不醒才对,可你听听他的小呼噜就知道,睡得多踏实!

“会不会血清、疫苗,起了作用?”

“有这么快吗?”

“竟革体质好,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

陆铭想想,也不无这种可能:“还是把他的手脚绑住吧,以防万一。”

“好。”

送走陆铭,颜东铮才算松了口气,后继只要慢慢教他认人、识物、知理就好,稍显不正常也没关系,完全可以推在狂犬病后遗症上。

毕竟,狂犬病后期治愈的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参数,正常不正常谁又能说得准。

翌日一早,陆铭、陆湘要走,走前又来给颜竟革把了把脉,脉博强劲,完全不像一个病人,可以肯定,人是活过来了。

这样的例子太少了,陆铭想把颜竟革带去镇医院,来个专家会诊。

颜东铮以不想给人添麻烦为由,拒绝了。

颜懿洋不想跟一帮小屁孩坐在教室里听课,以想看妈妈、妹妹为由,翻身跳上了送陆铭、陆湘的牛车。

颜东铮没阻止,给了他两块钱和几张票。

这一下,口袋里的钱更少了。

离下月发工资还早,而且他昨天去财务室领工资,把这月的伙食费也领出来了,再去食堂吃饭,要么顿顿付钱票,要么就一次性/交六块多钱和几十斤粮票。

不行,得找个挣钱的法子。

他的字不错,画也行,以前一副字画多则能卖万两纹银,少则三四千两。

现在……不如试试。

这般想着,颜东铮就托来看颜竟革的护士长借了些书报,看看有没有征书画的。

颜懿洋随车到镇医院,由陆湘领着先去了沐卉所在的病房。

陈医生要去上课,一早就把秧宝送来了。

颜懿洋过来时,沐卉半躺在床上挂水,秧宝剥了根香蕉,母女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