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初会风流花月魁(第2/3页)
曹操大笑:“古人云巨眼识英雄,果不欺我。在下姓宋,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无虚。”说着深深一揖。
这鸨子也不过三十余岁,昔年也是名动一方花魁,只是如今黄花老去,又有李师师绝色当前,来往客人,谁曾正眼觑她?世上罕有不虚荣的女子,细究这鸨子心境,岂无顾影自怜之时?
因此见曹操竟把她当成了李师师,这番喜悦,当真是从内而外翻出来,顿时笑弯了眼睛笑弯了腰,忍不住便把手在曹操的肩头轻轻捶打:“啊哟,昔日听人说古代有个苏秦,凭三寸舌佩六国相印,只道是夸大之语,今日见了官人,才知道是奴家识浅。官人这条好舌,便是十二国相印也能配得。”
曹操脸上一板,不快道:“师师姑娘,宋某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何把我取笑?”
李妈妈见他发怒,却是愈发欢喜,真比得了一包袱黄金还开心,连忙赔礼:“奴家哪敢取笑,实在是官人太也过誉,奴家的容颜,若是早个十年,或者不差,如今却是风吹雨打、萼残花落也。不敢相瞒,官人要见的李师师,乃是奴家的女儿。”
曹操佯惊道:“啊呀,竟有此事?不是在下吹嘘,在下这双眼睛,却也是阅尽人间春色,从未见过姐姐这般风韵动人的女子。”
李妈妈听了几乎笑炸了脸,连忙捂住嘴巴,一边抑制不住打鸣般狂笑,一边往里面拉曹操:“咯咯咯咯,奴家有多少年不曾这般快活,全蒙官人所赐,快请快请,咱们去里面喝茶细说。”
一行人跟着花枝乱颤的李妈妈入了中门,李师师已俏立在堂前,盈盈一礼:“师师见过诸位尊客。”
曹操把眼一看,暗自点头,心道怪不得皇帝都要出宫票她,果然有沉鱼落雁容貌,这般女子,已经堪称是祸水了。
口中却道:“呵呵,师师姑娘不必多礼,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也!”
李师师成名已久,达官贵人,富豪名流,见了无数,倒是首次有人这般夸赞,她和李妈妈名为母女,又无血缘关系,哪里来得有其母必有其女?
却是李妈妈欢喜的不行,若说先前曹操夸赞自己,还可能是乡巴佬未见过世面,现在见了李师师这般绝世的丽色,还这般高看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厮着实有眼光!
当即嚷嚷道:“梅香,快,把咱们最好的茶沏了来。”
以往这李妈妈招待客人进门,都是李师师相陪,最多添个小丫鬟伺候茶水,谁耐烦看她个鸨母在一边碍眼?
今天她却是一反常态,先拉曹操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曹操身边,再不轻挪,和他说笑拍打,便似多年密友一般。
李师师微微瞪起一双美目,只觉今日遭际,实在匪夷所思,当着自己这等天仙,竟然看上了李妈妈?这厮眼睛怕是有什么毛病?
武松见只有四张椅子,李师师、曹操、老鸨已各坐一张,最多再留一人,他本也不耐烦这种温香软玉的地方,遂皱着眉毛道:“大哥,我带铁牛去找个茶坊等候。”
李妈妈一见他叫曹操大哥,不肯怠慢,连忙招呼道:“这位兄弟且慢,既然来了家中,匆匆便走,岂不是我家失了礼貌?我那花园中,别有一间茶室,倒还宽大,你们且去歇息,若喝不惯茶水,我家亦有御赐的好酒,肥鹅烧鸡,把来下酒极好。”
武松听见“御赐好酒”四字,不由吞了口唾沫,抱拳道:“如此,多承姐姐招待。”
李妈妈笑吟吟起身道:“你既然是宋郎的兄弟,便是我自己弟弟一般,且随我来。”说罢屁股扭得风中杨柳一般,引武松等去喝酒,只剩下高衙内一个,笑嘻嘻坐了最后一张椅子,恰在李师师身边。
李师师直到他坐下,才发现竟还有个高衙内,不由吃惊道:“啊呀,衙内如何又来了?”
高衙内歪着头,晃着二郎腿,一脸轻慢:“怎么?偏你李家门槛高?偏我不配来?”
李师师气得站起身,高衙内却是悠然自得,满脸贱笑,欣赏美人薄嗔之美。
不久李妈妈笑吟吟回来,一见高衙内,顿时惊呼:“花花太岁!你如何进得我家?”
高衙内洋洋得意一指曹操:“我大哥来了京城,我这做弟弟的自然相陪。”
李妈妈、李师师听了惊疑不定,这高衙内的背后乃是堂堂高俅,他如何会称一个区区财主做大哥?
曹操咳嗽一声,起身道:“李家姐姐,师师姑娘,大家且都坐下,我这兄弟,少不经事,以前多有得罪,我做哥哥的替他道歉。今天来此,大家也只喝茶闲聊,绝不会胡闹蛮缠。”
说着,走到穆弘等人留在门口的包袱处,轻轻解开:“这二百两黄金,算是在下的茶资,莫嫌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