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遇袭(第3/5页)
“多谢侯爷。”
上官熠解下大氅,扔给李墉,大步走进龙王殿。
陈适正要跟上,却被李墉一把拽住胳膊,含笑道:“允南兄,侯爷与太子妃有话要说,咱们就别去打扰了,今夜大事可成,你我当浮一大白,随我去庆贺罢!”
说着强拉陈适进入东配殿,点上蜡烛,从怀中掏出一壶温酒,两只酒杯。
李墉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陈适,自己端起一杯,道:“允南兄,来,我们干一杯。”
陈适静静地看着他,昏暗的烛火下,他的神情显得变幻莫测:“我已经戒酒了。”
李墉嘴角的笑容不太明显地一僵,随即恢复如常:“酒以后可以再戒么,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下非为夸口,以贤兄高才,将来九殿下荣登大宝之日,就是贤兄直上青云之时!”
陈适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李墉道:“干!”
陈适与他轻轻碰杯:“干。”
二人各自仰头喝酒,只不过李墉借着宽大的袍袖遮掩,将那杯酒尽数泼在了地上,在陈适看不见的地方,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阴鸷笑容,心想这小子恐怕还做着高官厚禄的美梦,殊不知饮下今晚这杯毒酒,他就要下去见阎王了。
陈允南啊,陈允南,好歹共事一场,我亲自送你上路,你也别怪我狠心。
“这酒不好喝吗?李兄为何不喝?”
陈适幽幽的嗓音响在他的耳畔,与此同时,一根冰凉的金钗抵住了他的脖颈。
李墉霎时间四肢僵硬,浑身的血液急速冻住,正要高声喊人,陈适贴在他耳边轻轻说:“李兄,千万别叫,你知道我酒喝多了,手容易颤,万一不小心划破你的脖子,就救不回来了。”
“……”
李墉吓得手一颤,酒杯掉了下去,外面的武士听见动静,嚷嚷了一句鸟语。
陈适听不懂,问: “他说的什么? ”
李墉早年曾随武清侯出使东瀛,学了一口倭话,这些武士说的话,只有他听得懂。
“他问……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要……要不要他进来?”
“跟他说,不用进来。”
按在他脖子上的金钗又重了几分,刺破李墉的一块油皮,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陈适附在他耳边,笑着威胁道:“李兄,不要想着耍滑头,一旦有人进门,我就会动手,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你的血流得快。”
“不不不……不敢。”
李墉早已吓得肝胆俱颤,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句东瀛话,外面果然无人走进来。
黄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下,他咽了几口唾沫,才鼓起胆子,干巴巴道:“允……允南兄,有话好好说么,大家都是侯爷手底下办事的人,有什么误会,咱们摊开来说,不必动刀动枪的。”
陈适莞尔一笑:“只怕我在前面为你们办事,你们背地里却想着要我的命,李兄,你们太小看我陈某人了,说说罢,为什么要在酒里下毒?”
李墉嘴唇嗫嚅,还未开口,陈适又淡淡提醒道:“废话少说,我的耐心可不多。”
李墉急道:“允南兄弟,可不是我要你的性命!你想想,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想要害你?是……是侯爷!他想要你的命!再奸杀了太子妃,最后嫁祸于你……”
陈适一愣,很快便想明白上官熠这么做的目的。
一国太子妃被奸杀,这将是举国震惊的大案,也是怀钰身上无法磨灭的耻辱,将极大地动摇他本就不稳固的太子地位,就算圣上执意立他为储,可谁都知道,太子妃是他的唯一软肋,之前沈葭重病,他不去上朝,不理政务,有诏不入,人人都看在眼里,假若沈葭死亡,他恐怕会陷入一蹶不振,而文武百官绝不能容忍一位情绪不稳定的继承人,到时群情汹汹,物议沸腾,圣上也只能改立九皇子为储。
此计既除了沈葭,又废了怀钰,还给九皇子让了位,一箭三雕,上官家成最大赢家,而他呢,将会作为一名奸杀太子妃的人犯,恶行载于史册,遗臭万年!
“真是一招绝妙毒计啊,”陈适笑了起来,“李兄是使阴谋诡计的高手,想必此计一定出于你手了。”
这条计策确实是李墉想出来的,可这会儿怎么好承认?李墉惨白着脸道:“允南兄,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在侯爷面前求情……”
“求情?多谢,但不需要,从今以后,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陈适弯唇一笑,那一定是世上最温文尔雅的笑容,可他做的事却与这四个字截然相反,那枚尖锐的金钗离开了李墉的脖颈,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金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他的右眼。
无法形容的剧痛袭来,李墉的尖叫声却被陈适及时地捂进掌心里,他拔出金钗,钗尖上竟还扎着一颗血红眼球,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金钗插进李墉的动脉,第一下不太熟练,捅偏了,他又拔出来,反复捅了好几次,刹那间鲜血狂飙,溅了半面墙高,李墉发不出声,坐在椅子上,双脚蹬了几下,身体剧烈抽搐,没过多久,他就彻底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