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夺妻(第2/4页)

阳光落在他的肩上,似给他镀上一层金光。

怀芸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兵卒们看见怀钰,单膝跪下行礼:“参见殿下!”

“别参见了!赶紧救人!”

“是!”

好在马车翻倒的时候,行人们都避开了,没有伤及无辜,只有那名车夫倒霉摔断脖子,当场咽了气,兵卒们忙着将里面的陈适拖出来。

这边沈茹还昏迷不醒,但她毕竟是女子,不能随意冒犯,带队的把总灵机一动,使唤属下把一家粮店的门板卸下来,充当临时担架。

陈适从车厢里爬出来,额头磕破了,血流如注,看见他们要带走沈茹,甩开搀住他的两名兵卒,上前去拦。

“你们要将我夫人带去哪儿?”

沈葭看见他就没好气:“还能去哪儿?送她去医馆!”

陈适沉声道:“我的夫人,我自会请人给她救治,不劳王妃操心了。”

“你还救她?她伤成这样,都是你弄的,你不杀了她就不错了!让开!”

沈葭懒得同他废话,直接绕开他。

“你们不能带走她!”

陈适急得扣住她的手腕,他头上的伤还未处理,鲜血覆住半张脸,活似个恶鬼。

沈葭被他的手冻得一激灵,天底下竟有如此冰冷的人,像没有体温一样。

“放开她!”

怀钰推他一把。

陈适没防备,狼狈地摔倒在地,看着他们即将离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长久以来聚积的屈辱感如山洪爆发,几乎将他吞没。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血红,盯着怀钰的背影,恨声道:“王爷是想光天化日之下,抢夺下官的发妻吗?!”

怀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笑问:“我抢了又如何?”

陈适眼中恨意疯涨,咬着细白的牙问:“王爷可知,在大晋朝,夺人妻子,是桩什么罪名?”

怀钰想了想,说:“我还真不知道。”

陈适擦去脸上血液,一字一句道:“死罪。”

怀钰嗤地一声笑:“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又如何?”

陈适的面色冷若冰霜,浑然不惧:“上有法理昭昭,下有公道人心,君夺臣妻于国法不容,就算是圣上,也包庇不了你!”

“好啊,你尽管去告,我等着你的‘死罪’。”

怀钰收起脸上笑容,拉着沈葭的手,冷声下令:“我们走!”

-

当夜。

沈葭回到房中,怀钰沐浴过了,穿着一袭雪白单衣,墨发披散,坐在拔步床上,冲她敞开双臂。

沈葭拖着疲乏的步子,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怀钰动手解她的衣裳,沈葭一把按住:“今晚不做,没心情。”

“没想做,我给你脱了外衣,你松快些。”

怀钰手上动作不停,一边问她:“安置好你姐姐了?”

“嗯。”

沈葭转了下身子,仰躺在他怀中。

“大夫说她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一时惊厥导致的昏迷,还有……她的孩子没有了。”

怀钰眼皮一跳,难以置信地问:“陈适打的?”

沈葭摇摇头:“她自己喝的堕胎药。”

“……”

怀钰神色一言难尽。

沈葭愁容满面:“她很害怕,我安抚了她好久,她才睡着,即使睡了也一直在做噩梦,还有喜儿,她说喜儿和玲珑都被陈适卖进了妓院,不行,我得给舅舅写信,让他去找人,看能不能救出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怀钰将她拉住。

“你傻了?深更半夜的写信,谁给你寄?明日白天再写。”

沈葭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晌,捂着脸哭起来:“怀钰,为什么会这样?沈茹脾气很好的,小时候,不管我怎么气她,她从来不跟我红脸,陈适为什么要这么恨她?方才我给她洗澡,她浑身都是被打出来的伤……我们明明将她救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陈适还能找到她?舅舅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看她……”

怀钰一见她哭就头疼,将她抱在腿上安慰:“至少我们今日救下了她,就让她待在王府里,我保证姓陈的伤不了她分毫。”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沈葭蹙着眉,“你也听见陈适的话了,万一他真的去告御状怎么办?”

怀钰眉毛一挑:“告就告,我还怕他?”

沈葭忧心忡忡:“怀钰,你不要仗着圣上宠你,就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怀钰道,“天塌下来,有夫君给你撑着。”

他总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沈葭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下午陈适的那个眼神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那么滔天的恨意,如风暴般在他的眼底聚集,他像是要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害怕了。

沈葭打个寒颤:“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