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信物(第2/4页)

半个时辰后,这群人无论主仆哪个都没跑脱,被怀钰揍得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提溜着后脖领,一个个扔进太液池喂鱼。

揍完人,怀钰直奔揽翠阁,刚跳进东跨院,迎面撞上正在院子里煎药的沈茹。

怀钰:“……”

沈茹:“……”

二人面面相觑。

沈茹率先打破沉默:“小王爷来找家妹?”

“嗯?啊……那个,对。”

怀钰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他翻墙来找沈葭也不是头一回,但还是第一次被外人撞见,不免有些窘迫。

沈茹低声道:“小妹不在。”

“不在?”怀钰满脸诧异,那她去哪里了?

沈茹嗯了一声,道:“上午……父亲发了一通很大的火气,小妹被送回家了。”

怀钰立刻急了:“金陵那个家?”

沈茹闻言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摇头道:“不,沈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怀钰就跳出院墙走了。

正在马槽里吃燕麦的狮子骢被主人拉出马厩,火急火燎地骑上它就跑,甚至还抽了它一鞭子。

因为这匹狮子骢是他父王所骑战马的后裔,怀钰一向很是疼惜,不仅给它吃最好的草料,也从来不舍得打它,平日还亲自给它梳毛和洗澡。

狮子骢也灵性十足,即使不抽它也日行千里,这下屁股吃痛,撒开四蹄朝前狂奔,跑得比平时更快了,怀钰赶在夕阳落山前到了沈园。

正值酉戌之交,日暮西山,偌大个沈园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色中,安宁静谧。

怀钰顺着老路,轻车熟路地翻进沈葭的听雪阁,看见几个小丫头正坐在廊下翻花绳,怀钰刚要进去,小丫头们起身拦住他。

“你不能进去。”

怀钰一愣,指着自己问:“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说:“辛夷姐姐说了,不能放你进来。”

怀钰:“……”

怀钰心想就你们几个这小身板,我一个打十个,还想拦得住我?

但他最终没有硬闯,而是后退几步,道:“那我不进去,就站在这院子里,行了罢?”

几个小丫头互相对视几眼,点点头。

辛夷只吩咐不能让他进屋,倒没说不能让他站院子里。

怀钰道:“这可是你们说的。”

说完,他扯开嗓子,抬头朝楼上大喊:“沈葭!沈葭你在吗?!我有事儿跟你说!你下来!”

小丫头们:“……”

怀钰还在大声喊:“沈葭!你下来!这么躲着不是个事儿!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沈葭!沈葭!”

“沈珠珠——”

“啪”地一声,阁楼的槅窗被人打开,从上面丢下来一个敞口大肚青花瓷瓶。

“吵死了!滚!”沈葭暴躁的声音传出来。

怀钰将那青花瓷瓶接住了,抱在怀里道:“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

楼上再度没了声息。

怀钰将那花瓶交给其中一个小丫头,三两下就爬上院中一株玉兰树。

这株玉兰是昔年沈葭出生时,她娘谢柔亲手所植,十几年时光匆匆流逝,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有二层楼高,而且正对着那扇雕花槅窗,夕阳洒金,依稀可见窗纱上映着一个侧脸的轮廓剪影。

怀钰对着那影子道:“沈葭,昨夜之事……对不住了,虽然你自己也有责任,谁让你下那什么散的,反正这事……阴差阳错。我也不是不负责任之人,你放心,我会娶你的,咱们不管从前如何,以后……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怀钰越说俊脸越红,明明来的一路上已经打好腹稿,此刻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心紧张得砰砰跳,口干舌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停了好半晌,才接着道:“那个……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洞房花……呸!反正别的姑娘家出嫁有的,我都会给你的,那个你……你不要哭了……哦,对了,还有信物。”

怀钰七手八脚地摘下腰间那枚羊脂玉佩,这玉佩他贴身戴了十九年,除去沐浴更衣,从没取下来过,玉佩底端缀着鲜红的穗子,表面已经被摩挲出一层温润的光华。

“我还给你带了包糕点,是正明斋的。”

怀钰从怀里掏出那路上顺便买来的豆蔻糕,糕是刚出炉的,还温热着,只是被他挤碎了,变成一包糕点屑。

“算了,你别吃了,都碎了。”

他将豆蔻糕重新收好,就在这时,槅窗打开了,里面的人道:“你说了不止一句,你说了……”

杜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沉思片刻,最后抬头道:“我数忘了。”

怀钰:“……”

怀钰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一直都是我啊,”杜若纳闷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姐嫌你烦,去琴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