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第5/8页)

萧景曜问了萧元青后才知道,会试这九天,每天都有考生被衙役抬出来。加在一起,衙役们总共抬出将近二十个考生。

不管这二十个考生多么有才华,这次会试都废了,只能三年后再来。

萧景曜叹了口气,科举考试真的,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好在自己实力强悍,也不缺运气。

回到家后,萧元青赶紧给萧景曜递了碗参汤,又把炭盆往萧景曜的方向挪了挪,嘴里还直哈气,“京城这天怪冷的。都二月份了,要是在我们雍州,早就春暖花开,可以脱下厚袄去踏青,没想到京城还跟冬天似的。我瞅着那些被抬出来的考生,都是南方举人。没适应京城寒冷的南方考生,不容易啊!”

萧景曜赞同地点点头,慢慢将参汤喝完,腹中一热,整个人更加舒服了几分。

萧元青知道萧景曜爱洁,出门的时候已经让人烧好了热水。在他们说话间,萧平安已经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又给萧景曜准备好了厚衣裳,放在屏风外,十分妥帖。

萧景曜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在炭盆旁烘干了头发,又吃了一大碗桂圆鸡,终于有了些困意,在高床软枕上睡了个美觉。

醒来时已是下午,萧景曜来花厅找萧元青,却听见花厅中传来一阵争吵声。

“都说了让你走这里,你不听,嘿嘿,这下我又赢了吧?”

“你再得意,当心我赖账!”

“哦哟哟,我可真怕。你倒是赖啊,堂堂承恩公,赖掉我这么个平头百姓的一点点小账,看看是谁没脸?”

“你!”

“我什么我?我这就叫理直气壮!”

萧元青十分嚣张。

萧景曜有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大名鼎鼎的承恩公,拥有平头哥属性,萧景曜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同他碰面。

谁知窦平旌耳聪目明,萧景曜发出的这一点动静,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当即高声道:“谁在外面?”

萧景曜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花厅,拱手道:“学生萧景曜,见过承恩公。”

窦平旌的模样瞧着很是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着锦衣华裳,戴金玉之冠,眉眼飞扬,满是桀骜之色。

萧景曜迅速算了一下这位承恩公的年纪,正宁帝三十二岁登基,今年是正宁十四年,正宁帝今年已经四十六岁。太子二十六岁,窦平旌比太子还大四岁,今年正好三十。

或许是日子过得太过顺心,窦平旌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眉眼桀骜如孤狼,嚣张又狠厉,竟还有一丝难得的少年感。怪不得萧景曜一眼看去,以为他只有二十出头。

窦平旌颇有兴趣地看着萧景曜,将手中的双陆牌一推,顺势赖账,挑眉看向萧景曜,“雍州大名鼎鼎的神童天才,一举压下冠盖京城的江南才子陆含章。你的名字,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萧景曜无语地看了窦平旌一眼,意思很明确:我为什么和陆含章比了一场,你心里没数吗?

窦平旌拍桌大笑,又转过头去对萧元青说:“你儿子和你一样有趣!”

萧元青得意,“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儿子!”

窦平旌饶有兴致地看着萧景曜,顺手从萧元青手里抢了个果子,咔嚓咔嚓啃了几口,一边啃一边问萧景曜,“会试第一个出贡院,你这个会元拿定了?”

萧景曜如实答道:“我已经发挥了我自己最好的水平,能不能拿会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再在号舍待着,我身上就要馊了。”

窦平旌不料萧景曜会说出这样接地气的话来,颇为意外,回过神来后又是一阵大笑,看向萧景曜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丝亲近,“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天才,又生了这般的好相貌,应当是目下无尘,清高淡然,不将俗事放在眼里。没想到你张嘴就是自己要馊了,有趣有趣!”

萧景曜很是坦然,“真要清高孤傲到目空一切,我也不会进京赶考了。”

科举本就是为了出仕,不管是为了实现心中抱负也好,还是汲汲营营努力向上爬也好。踏上了科举路,也别说什么清高不清高了。资本家萧景曜觉得自己清高不起来,就是一俗人。

但谁说俗人就低人一等呢?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的人,任何时候都是敬重的。

窦平旌收了笑,深深看了萧景曜一眼,抬了抬下巴,“你吃好睡好,现在应当精神不错,把你的策问写出来让我瞧瞧。”

萧景曜还没开口,萧元青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还能看懂策问?”

这下轮到窦平旌郁闷了,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萧元青,“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我堂堂承恩公,就算当初没袭爵时,也是承恩公世子,什么样的名师请不来?当年我可是在上书房听过课,又去国子监念过书的,怎么可能连策问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