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充能冲击掀起狂风,在室内掀起一场小型风暴。作战机的射灯嘲讽般打在一片狼藉的塔台上,谢敏甚至飞下去光明正大绕了一圈,复而升空。
攻击停止,塔台内满地碎玻璃,被流弹摧毁的控制仪器与文件柜翻倒在地。人员从废墟下爬起来,镇定地捂住被碎屑划伤的额头,有条不紊收拾一地狼藉。
他们个个神色如常,仿佛遭受这样的扫射对他们来说不过家常便饭。
“狂蜂请求联络,塔台伤亡如何?”谢敏看着哑火的塔台防御炮,话音里有几分得意。
像极了翘起尾巴炫耀的斗鸡。
过了几秒,塔台响起了一如既往的回话:“你的表现让我怀疑这架战斗机的攻击能力有所缺陷。”
只是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大概是谢敏刚才不小心打中了某个联络箱。
“是吗,那真可惜。”谢敏继续在空中盘旋,他的探照灯晃晃悠悠照到失去玻璃幕墙阻挡的塔台高层,一片废墟中,傅闻安的身影在光束中屹立。
他身后的军服披风猎猎翻飞,偏头逆着光看去,军帽的阴影盖住表情,可谢敏眯起眼,还是浑身涌起一种被他的目光洞穿似的不悦。
傅闻安抬手,把一个通讯器放在唇边,追问道:“可惜?”
“可惜没能把你干掉。”谢敏调侃道,而后又连忙加了一句:“请不要放在心上,能被很多人觊觎应该是执政官的福气。”
而后他挂断通讯,操纵狂蜂缓慢降落。
傅闻安听完这句话,没有回答。
他大概是在考虑怎么能把这种福气送给别人,比如,某个试图通过扫射干掉他的飞行员。
巨大的人造野兽落在跑道尽头,空中的喧嚣完全止息,夜色变浅。
傅闻安踏着一地玻璃碎片走出控制室,被击穿的走廊满是残骸,身边的控制员熟练而安静地打扫残局。
他走步梯下楼,应急灯忽明忽暗,就在刚刚,谢敏的点射不仅打烂了玻璃和塔台防御炮口,还顺带让这幢建筑的电力供应设施彻底宕机。
当傅闻安看到现场时,甚至怀疑这样精准的射击是不是谢敏刻意为之——惩罚他走楼梯下去。
踏上平地,一辆军车已经在侧恭候多时。
傅闻安拢起披风,他站在车门旁,目光从狭长的眸子里射出,刀一样冷,定格在远处一道身影上。
天乍亮,一抹曙光从地平线上散出几丝亮色,作战机静静蛰伏在原地,谢敏盘腿坐在它那硕大的机翼上面。
他赤着上身,有些瘦弱的躯体线条颇为耐看,姿势放松,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还能发现他蓬松头发搭在肩膀的弧度。
他正叼着一根烟,偏过头去,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拢出一处避风港,点燃了那根香烟。
只一刹,火星明灭,与远处昏暗的晨光融为一体。
他看起来似乎很愉悦。
如果可以,谢敏并不想在折腾一晚上后还要到作战会议上瞧傅闻安摆谱。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权力改变一个暴君的决定。
“早啊老大,听说你昨晚把执政官的塔台炸了?”
如果说在军营里有什么比黄色杂志与烈酒更受欢迎,一定是八卦,还得是上司的八卦。
比如说财政部大臣是个人体收集癖,教育局局长包养八个小三,总参谋有福瑞控的潜质,再比如某个作恶多端的执政官似乎痴迷于银桂味的信息素……
嘿,最后一条绝不可能,简直比谢敏拿着手枪冲进办公大楼一枪把执政官崩了还要不靠谱。
陈石猛地把某个惊世骇俗的想法甩出去。
“用词准确些,只是扫射而已。”谢敏端着餐盘坐在食堂角落,大口咬着碟子里的的蓝莓酱薄饼。
“零号”的伙食一向是所有部门里最好的,身为特工组织,说不定哪顿就是最后的晚餐,就是死也得先吃饱。
“听说工程部那老头看见塔台的废墟差点猝死过去,被担架抬走的时候,还骂老大你不得好死。”
陈石狂野地拖过一条长凳,一脚踩着横杆,脸上的肉在他幸灾乐祸的笑容里微微发颤。
“反正不是我先开炮的,关我何事。”谢敏白了下眼,把唇边的蓝莓酱舔干净,复而又想起来了什么:
“说起来,你这次的报告写的很出色啊?都让傅闻安不惜牺牲睡觉时间也要来找我的麻烦。”
陈石敏锐地察觉到谢敏的神色变得锋利,如他腰间藏着的匕首一般,陈石肃然正色。
“哪有,您还不知道我的水平吗?”陈石认真道:“更何况其实不管我写什么,执政官都会找您的麻烦。”
谢敏偏头盯着他,自嘲地勾了下唇:“您?”
陈石连忙改口:“你你你你你。”
上司的心思一贯难猜,虽然比起喜怒无常的傅闻安来说,谢敏还算亲民,但偶尔……也会露出这种威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