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守株待兔
周,是曾经的天后,现在已经葬入皇陵的则天大圣皇后,在位的国号。
店主完全是被这疯子吓住了,“你,你这混账胡说什么!”
老板姓周,所以才会招牌叫“周记”。
那人却再次冷笑:“你门前除了个周字,可还有其他?你可知道现在妄谈‘武周’者,是什么罪名?便是说你包含祸心,又有什么不对?”
这老板是真的被这番胡搅蛮缠恫吓的满脸惨白,尤其是现在店里还坐着不少客人,都在目瞪口呆盯着他们。他在这长安街上开店多年,门前的旗子上飘扬“周”字,可以让过路的百姓全部都瞧见。
万一有谁心怀不好意,去外面说一嘴…
老板顿时惊惶地说道:“你够了!快住口!”
那人沉默了一下,半晌说:“你不拉我去见官了?”
老板哪还敢拉他去见官,现在巴不得把他直接丢到大街上:“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走!”
伙计把那疯子松开了。
那疯子却不走,他看着老板,“我可以帮你重新写一副招牌。”
老板的银牙都快咬碎了,只觉得此人还没完了,但他又怕再惹得这人生气,祸及自己的小店。
“你、你究竟要写什么?”
那人这一抬头,拨开了脸上的乱发,旁边还在吃粥的客人,竟觉得此人还有几分清秀。
那人说道:“请老板拿纸笔来。”
店里的客人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一个个兴致勃勃没有人想走。
老板给吓的浑身出汗,赶紧就吩咐伙计拿来了纸和笔。
就看那人沾墨挥挥写就,竟然也是个“周”字。
老板再也忍不了勃然:“你在耍我?”
看来这人果然是个疯子,就应该拉他去见官,管他说的什么周不周的胡言乱语。
那人却摇头晃脑:“老板,你可看仔细了。”
就看老板定睛,周围的人先叫起来:“这个周字没有‘口’!”
果然见那宣纸上头,虽然也写了个似是而非的周,却在那底下没有口。
老板颤抖指着手:“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当即正色:“自然是帮老板你纠正过来,此周非彼周,乃是姬王时期甲骨字,你写这样的周字在外面,自当不会有人找麻烦。”
老板本来就大字不识,能写好自己的姓名就算不错了,哪里听得懂那人说的什么姬王什么甲骨,只当自己又被平白羞辱了。
“你这人…”
忽然客人中有人站起:“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公子能想到以甲骨的周字代替,着实是让人惊叹。”
这个站起来的人,立刻被人叫出来:“赵举人?”
一看竟然是个举人,周围出现了更多诧异不已的声音。
就看赵举人对那人拱了拱手,颇有几分客气的说道:“在下赵宣,敢问兄台名讳?”
从此人刚才一番举动,赵举人已经觉得此人应该不是凡物。而大家都是同期考生,以后万一谁登上了龙梯,自然就是一段同窗情谊…
就看那人愣了愣,神色却暗下来,对那赵举人回了一礼:“不敢当,鄙人姓范,字文君。”
…
不少人都面面相觑,范文君?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前几日张贴的榜单中,有这个人吗?
那赵举人心里也是差不多这么想,见对方报出的名字如此陌生,他也就笑一笑,重新坐下去了。
不远处桌子上有两个男人神情阴冷地盯着“范文君”,互相又看了看。
两人从怀里掏出碎银摆到桌上,就起身离开了。
那两人离开之后,那叫“范文君”的对着老板又蛮缠了一气,终于是肯走了。
埋伏在角落里的两人,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那“范文君”走着走着,看起来毫无方向,就这样呆呆绕了大半日,抬起头,看着面前一幢秦楼楚馆。
是长安一座比较大的青楼——翠云楼。
“范文君”看起来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刚才还斯文扫地,路边抢了包子吃。这会儿看着青楼门口,竟然还露出了痴痴的神色。
跟着“范文君”的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人便折身走了,另一个人依然盯着“范文君”的举动。
死了的人有可能复活吗?
根本是胡扯。
宗楚客盯着那个前来回报的下人,“你看到了‘范文君’?”
那下人一脸不安:“那人当着许多人面,说了自己的名字。属下听的真真的。”
见宗楚客脸色不虞,那人立刻补充:“对了,我等还亲眼看见他,去了那翠云楼!”
翠云楼,是青楼,这宗楚客当然知道。
手下继续说:“大人之前吩咐要除掉的那个女人,就是翠云楼的倌人,不就是那范文君的姘头吗?”
宗楚客脸上愈来愈阴沉,手下便更加不敢吭声了。
“你说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