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绝地天通之真相,被打落玄德的第八尊位(第2/3页)

依本宫看,就算把这些‘萝卜’全拔了,也不愁找不到新的来填坑。

万俟世,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万俟世蓦地感到两肩一沉,好似盘踞九霄的真龙俯瞰下,令他心惊肉跳。

其人全身通透,仿佛没有半点隐秘可言。

“微臣定然不负殿下厚望,扫清马政积弊,以壮国力!”

白含章颔首道:

“下去吧。”

旋即,再不看万俟世,继续勾动朱笔。

作为东宫新近提拔的太仆寺主簿,万俟世不禁大松一口气。

与太子爷奏对,就像一次次考校,想要过关破不容易。

倘若自个儿收了阳武侯府的财物贿赂,今日必定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天威难测,真是至理名言。

殿下还未登基,气势一日比一日深重,每一字都像景朝的山水凝聚,分量重到没边!”

万俟世走出暖阁,将宫门抛在身后,方才敢抬手,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水。

“可笑朝堂上还有些人看不明白,只以为殿下是因为皇后娘娘归天,心情阴晴多变。

反而两座国公府看得明白,太子监国二十年,也蛰伏二十年。

年年科举拔擢人才,詹事府养了多少青年俊彦。

还做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春秋大梦!

殿下杀多少人、贬多少官,都不愁无人填补!”

万俟世出身稷下学宫,并不崇尚清谈与辩数,可作为儒门弟子,王霸义利之道,总归熟悉得很。

赏以劝善,刑以惩恶,圣人所以御天下之大权者!

很明显,太子爷深谙此道。

这与上阴学宫所推崇的“醇儒”,恰恰相背。

“难怪上阴学宫亲近怀王,太子重事功,王霸并用,义利双修,此乃稷下之学说!

非同道中人也。”

万俟世心中思忖,他在詹事府闲着无事,曾翻过近十年的科举取士,讲武堂招生的大摞卷宗。

由此发现一桩至今还未被朝臣注意到的“小事”。

尽管每年的前三甲,多为将种勋贵所得,可大量的乡试、会试的人才,都被东宫分到一些清水衙门、或者府州下县打磨。

万俟世敢拍着胸口保证,哪怕太子爷把六部以下的百官朝臣,其中半数拖出去砍了。

只需半月,就能逐个填补完全,且不耽误朝廷运转。

这才是太子爷一反常态,手腕强硬的原因所在!

……

……

夜色渐深,暮色四合,皇城早早点亮烛火,高挂灯笼。

只不过还是服丧时期,皆为素白。

如若置身内廷,乍看过去,更显幽深。

“陈规,今夜就不去太子妃那里了。”

等白含章将兵部将领的升迁贬谪诸事安排妥当,便就放下朱笔。

他一连数晚都会去太子妃的寝宫歇息,或者用晚膳。

“殿下又要熬夜批阅奏章么?奴才这就命人去取五百年份的安神香?”

陈规弯腰问道。

“不必,本宫去棋堂静一静。

若无要事,别来打扰。”

白含章摇头道。

陈规心头微动,只有服侍多年的老人才知道,太子爷有与自己对弈的爱好。

可谁也不清楚,其人棋力究竟如何。

历朝历代喜欢风雅的君王,都会从翰林院择选几个名满天下的棋待诏,作为近臣,等候传召。

但监国二十年之久,白含章从未召过棋手入宫,更是从未与除自身以外的任何人对弈一局。

那间专门辟出的棋堂,连洛皇后、太子妃都未进过。

陈规晓得太子爷的习惯,每逢烦心事多,便要去棋堂独坐一晚。

陈规推开暖阁的大门,呜呜夜风倒灌屋内。

他从小太监手里取来灯笼,走在前面为白含章引路。

“你自去歇息吧,深宫禁地,无人擅闯,就算真有刺客,你拼上一条命,也挡不住。”

听到太子爷这般讲,陈规笑呵呵道:

“奴才武功低微,可就算死,也能溅那逆贼一身血,多少有些用处。”

白含章轻笑道:

“这样的耿耿忠心,本宫该如何赏你?调去你司礼监掌印?”

陈规俨然吓了一大跳,险些没双腿发软跪下:

“奴才只想常伴殿下左右,服侍起居,绝无邀功的心思。”

司礼监掌印,固然算得上大权在握,以后行走内廷,到处受人巴结。

可放着未来的储君这口灶不烧,惦念那些蝇头小利,无疑是被猪油蒙了心。

“玩笑话罢了,你做事尽心,本宫如何愿意换走。

只不过,你年纪也不大,急着做干爹作甚?

本宫晓得宫内宦官,有收螟蛉义子的风气。

可下面人管教不好,惹了事,往往就容易牵连到上头。”

白含章回头说道,也不等陈规作答,就推开棋堂大门,没入无尽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