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始(第3/5页)

“想要你温柔点与我说话。”

“想要你对我笑一笑。”

“想要你想要你不那么防备我。”

……

郁睢定定地看着陈山晚,试图将他眸中的冰山溶解:“想要与你结契。”

然而终究是失败的。

陈山晚连一句嘲讽的“痴心妄想”都不会说,他从来就不会阴阳怪气,因此郁睢才总是觉得自己这副皮囊就算再如何秾丽,在陈山晚的注视下也丑陋得无处可遁。

陈山晚才像是真正的神明。

高高在上,伫立云端。

一切这些俗世的妄念落在他身上,都是亵渎。

是痴儿说梦。

陈山晚:“你到底要什么?”

郁睢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祂抬起手,冰冷的指尖覆上陈山晚的脸,将他的脸虚虚捧在自己的掌心。

祂小心翼翼地将大拇指指腹压在陈山晚的颧骨上,很轻地捻了下。

陈山晚攥着法衣的手收得更紧,强忍着才没有暴起动手。

他打不过郁睢,而且这是让郁睢收手的代价。

郁睢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陈山晚的几根头发,陈山晚都没有感觉到痛,那几根头发就落入了祂的手中。

祂也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

“这个。”

郁睢抬起自己的手,展示出自己夹着的那几根头发,当着陈山晚的面,含笑将其放入了自己的唇舌间,舌头一卷,喉结一滑,就将其吞咽下腹,看得陈山晚的瞳孔都微微放大。

郁睢心情不算很好,但却又矛盾地可以说一句还不错。

祂感受到自己那边的封印拉扯着自己,于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朵流转着七彩光芒的花放到陈山晚手里:“阿晚,下次见。”

话音落下时,郁睢已然消失。

陈山晚站立在庭院,山风重新再起,他垂眼看着自己掌心里的琉璃花,一时间没有动作。

他天生体弱,后来学了术法也没得到改善,甚至因为常年接触这些反而让身体变得更差。

但这并不是影响寿命的问题,只是他自己难受罢了。

想要舒服,就得用特定的几种灵药吊着。

可如今不比昔日灵气黄金时代,灵药枯竭,陈山晚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他知道哪里有琉璃花,可那地方地势险峻,又是著名的恶鬼谷……

离这很远,离郁睢的封印也很远。

祂居然是先去了一趟那么远的地方吗?

给他琉璃花,对郁睢可没什么好处。

他身体上的折磨少几分,他的灵台也会更加清明,他也就更加强大,郁睢也就更加无法蛊惑他。

陈山晚一翻手,琉璃花就消失在他手中,他走向倒在地上的弟子,手腕再一翻就有一张黄符出现,在他指间燃烧后化作一只传讯用的灵鸟飞走。

陈山晚蹲下身,点了弟子的穴位后,又在他的眉心写了个符,稳住了他的魂魄。

……

“我们真的是用尽了办法,这根本就拦不住!”

“是啊!祂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又长了很多,还能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弟子的身,这就意味着封印不日就会被解除!”

“祂自己都在封印里,却还能影响别的封印…祂就算不出来,把其他封印解了,世界都要乱套!”

“陈山晚,你真的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啊!”

陈山晚垂眼,没有去面对长辈们那些足以刺穿他的目光。

坐在他旁侧的师兄却很硬气,他一拍桌子:“这关师弟什么事?!我说了很多遍了,师弟什么都没有做!宝珠璀璨,被贼人觊觎,难道你们不怪贼人心思不正,要怪宝珠过于耀眼吗?!”

眼见他们要吵起来,陈山晚抬抬手,想扯师兄的袖子,但又想起之前某一次郁睢咬牙切齿地警告和威胁,到底还是放下手:“师兄。”

他声音轻轻地,没有再说什么,师兄却明白他的意思。

师兄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陈山晚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了。

从郁睢主动挣出封印,扭曲着在他掌心写下“郁睢”这两个字,把名字交给他时,陈山晚就终日活在这些指责中。

他并不怪他们。

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郁睢的动静就像是一把利刃悬在他们头顶,甚至是这个世界上。

陈山晚套着无意义的法衣,用密令解开了禁阁的锁,慢慢迈入腐朽中。

他得找一找,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

他不认为错在自己,可终究因他而起。

师兄过来时,就看见陈山晚靠在看上去不太牢固的书架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师弟。”

他走过去,轻叹了口气,还未言语,陈山晚就把书递给了他。

陈山晚眸色始终寡淡:“这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

师兄稍怔,伸手接过扫了两眼后瞪大了眼睛:“不行!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