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7页)
闲时无事,婉芙就去凌波殿同庄妃一起打络子,两人都出身越州,对那些旧事有说不完的话。
庄妃关在这深宫多年,一直想着是否能有一日回越州祖家看看。婉芙羡慕庄妃,至少祖家康健俱在,而她只剩下了小舅舅。
许是察觉到气氛低落,庄妃忙转了话头。她惯不会宫人,便在婉芙走时,送了一匣子的血珍珠,婉芙推拒无果,只得捧着那匣子回了金禧阁。
不想,刚进门,就看见迎来的陈德海。
今夜,金禧阁卸灯。
李玄胤掠了眼她怀中的珍珠,眼眸微暗。
若早知如此,婉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庄妃这一匣子。她眼尾泛红,抽咽含泪,哀求着皇上将那一串的珍珠拿走。
李玄胤只是淡淡掠她,指腹饶有兴致地勾着那一颗一颗的晶莹,沁着水渍,如血夺目。
翌日,婉芙醒得早,或者说她一夜都因那珍珠难以入睡。幸而皇上大发慈悲,准允她拿出来。婉芙像怕他反悔,噌噌下了地,也不趿着,赤足走到妆镜前,红着脸将那尚湿着的珍珠一把塞到了妆匣里。
正要回身,又落入了男人怀中。
“时间不早了,皇上该去早朝了。”婉芙避开眼,推了李玄胤一把。
李玄胤轻笑,许是晨起的缘故,声音低哑,眼底肆意风流,“朕今日休沐。”
婉芙瞪大了眼眸,又惊又俱地看他,带了点哀求,小嘴一张一合,说得飞快,“皇上贤明,怎么耗费晨光在嫔妃寝殿中,嫔妾伺候皇上更衣吧。”
这女子从前待他,七分真里总掺着三分的假意,而眼下这人,是没半分多余的心思,怯怯的,眼尾发红,要哭出来,他眉梢微挑,竟颇为愉悦受用。
李玄胤掐了掐这人的脸蛋,“以前你扰朕处理政务时,怎么不记得朕是明君?”
婉芙小嘴鼓着,实在是怕了这个穿了龙袍看着一本正经,床笫间却肆意妄为,露出凶兽本性的帝王。
“嫔妾……嫔妾这不是让皇上劳逸结合嘛!”
她说得理直气壮,只是耳珠下的粉,戳破了她故作的姿态。
李玄胤冷嗤一声,不理会这女子城墙厚的脸皮,没再逗弄这人,虽无早朝,但有政务处理,他还没昏庸到将晨光浪费到一个女子身上。
却也不想让这人闲着,手掌打了把女子的腰臀,高高在上地使唤,“过来给朕更衣。”
婉芙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小脸皱巴巴的。
圣驾一走,婉芙就再受不住,躺回了床榻上,腰酸,腿酸,连手也是酸的。那事太羞,她甚至都不愿回想起来,一把捂住了脸蛋,滚到床榻里。
……
陆常在临盆是在入冬,但冬日未至,吟霜斋就出了事。
这日,婉芙正坐在窗边,按照庄妃的法子剪窗花,还没剪上两下,千黛就一脸凝重地进来,“主子,吟霜斋传来音信,陆常在出事了。”
咯吱一声,剪刀落下,硬生生剪毁了一张纸,婉芙蓦地抬眼,边让她去取了披风,边下了地,问道:“怎么回事?”
千黛蹲身为她穿绣鞋,“奴婢听人说,是陆常在在花园里散步,不慎摔了一跤。眼下吟霜斋乱成一团,皇上已经过去了。”
“怎么会……”婉芙蹙起眉,那日在皇后宫中问安后,她就让人去了吟霜斋送信,不知皇后意欲何为,至少让陆常在小心些,总不为过,过了这些日子,相安无事,她也放松了警惕,怀疑自己多心,怎么会在这时候出事!
婉芙一路心神不宁,陆常在从未出过吟霜斋,若非意外,后宫中谁能将手伸到龙裔的头上。
到吟霜斋时,殿内并未到上几人。金禧阁要离得近些,婉芙得了信就赶了过来,这时候皇上皇后都未到场,只有应嫔和其余几个低品阶的嫔妃在。
应嫔……
是了,应嫔住的朝露殿,是重华宫主宫,与吟霜斋同一宫所。陆常在有孕后,身子不适,深居简出,皇上免了其问安礼,是以每日不必去给主宫娘娘请安。这才让她忘记,应嫔也住在这重华宫里,此事,可有应嫔在其中动了手脚。
未等婉芙深想,倏地,内殿里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婉芙心下一沉,紧跟着听到身后女子惊疑窃喜的声音,“陆常在龙裔可是保不住了?怎的叫得这般痛苦。”
说罢,又小人得志般道:“唉,可惜了,怀了龙裔如何,还不是没那个福气……”
其中不乏看戏旁观的意味,啧啧感叹时,心中怕是巴不得陆常在出事。
婉芙心底生了怒意,回头朝那女子一看,正是降了位份的陈常在,她冷着脸色道:“陈常在出言不逊,诅咒龙裔,掌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