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芃姬不经意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今日戴的簪子, 法一只敲门打了声招呼便进了房间, 她的步伐慢吞吞的显得有些局促。

状似无意的随意问了声,“殿下, 怎的今日不见竹香伺候?”

芃姬正继续下着自己脑袋上的头饰,再将其放在梳妆桌上,不经意间瞧见了自己手背蹭上的白灰,拿了帕子擦起来,“许是去忙别的了。”

法一的眼睛灵光的很, 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便上前大步起来,行至芃姬身旁, 接过了那帕子, 另一手托起芃姬的手轻轻擦起来, 她向来是个善于观察的人, 不必多看第二眼, 便瞧见了那衣袖上沾染上的灰尘。

这怎么竹香人不见了就罢了, 殿下怎的在哪儿沾了灰尘,她的殿下须得是一尘不染, 干干净净的仙女才是。

“既竹香这般忙, 往后还是牢酒来伺候殿下吧。”她拍着那衣袖说着。

见那灰尘也不知是怎的了,拍不干净,便干脆上前摸上芃姬胸口上的外袍,想要替她将脏了的外袍脱下。

倒是被芃姬伸手给按住了, 她挑眉看着法一,“驸马可是比竹香要来的忙,可还有空闲时间来伺候本宫?”

芃姬那眼皮子又是突突两跳,法一心中的小担忧又来了,殿下果然是想要收拾自己。

全怪那齐世郎,就知道咧着嘴瞎说。

“殿下可别信那旁的,那初语姑娘就是因着泉州的案子有关,牢酒才会与她认识,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桃花。” 她是真的要亲手封了齐世郎的喉咙。

她脱开芃姬的手,继续替她脱起外袍来。

这回芃姬倒是也没阻止了,配合着她替自己换衣裳。

至于是不是桃花,哼,还真当她不知道呢。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自己还全然不知晓,干共国传说中的八公主,驸马之位给她留着,很好。

不是外头的桃花,也是那话本子里的小妖精才是。

芃姬倒是被这人气得没了脾气,不说这人的身份瞒着自己,就单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了这公主,发生了什么就让这公主连驸马之位都给她留着了。就这些便能把她给气晕过去。

芃姬起身让法一将她的外袍脱下,“不是那劳什子的桃花,怕不是牢酒想换个地方做驸马。”

法一正去了一旁的柜子中取新的外袍,听见这话,手一抖,外袍掉在了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芃姬。

刚才自己是没听错吧?殿下是知道了初语姑娘是别国的公主?还知道了那初语姑娘竟然如此大胆的肖想自己?

不管那掉在地上的外袍,法一快步走回芃姬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殿下,你最是明察不过了,那初语姑娘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肖想殿下的驸马,简直不可原谅。”她双眼眨巴着一脸真诚的看着芃姬。

芃姬嘴角不可察的抽了抽,面上却是毫无变化,还是那般一脸不信的看着法一。

“殿下,牢酒只是一小小的廷尉,再是柔弱不堪了,在那权势的压迫下,定是斗不过那八公主的,殿下你可一定要保护牢酒,不要让那无耻小女子抢走了牢酒。”法一豁出去了,赖在芃姬身上,双手紧紧箍着芃姬的腰。

芃姬硬生生的被这柔弱不堪给逗笑了。那以一己之力便将盘根错节扎根三朝的秦家给连根拔起的煞神是谁?又是谁将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给缉拿归案的?就不说远的,刚才那恶狠狠的要把齐世子的喉咙给亲手封了的是谁?

不是柔弱不堪的驸马你吗?

法一听见上头的两声笑声,心终于稍稍放下了点,笑了就意味着要收拾自己的意志又薄弱了一层。

她抱着芃姬扭了扭身子,带着些撒娇的语气,“殿下怎的不应牢酒?殿下一定会保护牢酒的是不是?”

芃姬想着,却是不能再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又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本宫,又是满身的秘密,现下就连见旁的桃花都瞒着本宫,许是自己在她面前就是太过宽容,才会让这人蹬鼻子上眼了。

她拍了拍法一肩,示意她松开自己,却依旧被搂的紧紧的,她便硬下心来,推开了法一。

她收回了笑意,冷起了脸,“驸马的心中怕是开心的不得了吧,干共国的八公主,既能给牢酒至上的权势,又长得那副可人的样子,牢酒心中怕是欢欣雀跃的。”

都到这时候了,嘴里也没句实话,就晓得说些甜言蜜语来蒙骗本宫,偏生自己前几回还都中了她的招了,这回可不能轻易让她蒙混过关。

法一的心抖了三抖,急忙的摇着头,可任凭她是多么急切的否认,对面的人却还是那般冷冷的,丝毫笑脸都无。

“不是的。”

法一将她第一次见到初语的事情都一一说出,还将查到的那些关于初语公主的事儿都一字不落的说与芃姬,就盼着她不要误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