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船远航(第2/3页)
“丫头,你那只蟹我要了。”
“朱老板,我家今天有贵客,这只青蟹让给我,我承你个情。”头发稀疏的老头快步走下码头,跟海珠说:“这只蟹我买了,五两,不,六两银子,这一兜琵琶虾我也要了。”
海珠把网兜里的七八个海星捞出来,把鱼递过去问:“鱼要吗?刚出海还活着,很新鲜。”
能进网兜的东西都是她在海里精挑细选的,比如被她扔进水舱里的海星,颜色亮丽而不杂,六个足腕比手指还长。海鱼也是个头大,鱼身肥硕,鱼鳍鱼鳞丝毫没受损。
“行,海鱼我也要了。”
“我只卖鱼,虾蟹要带回去自己吃的。”海珠把剩下的三只八爪鱼捞起装网兜里,说:“你要是买,八爪鱼当个搭头送给你。”
“自己吃?”老头不可置信,他打量海珠两眼,提醒道:“这只蟹我出六两银子。”
刚从船上清货下来的人看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他认出了海珠,开口说:“鱼我要了,张掌柜你是不好出门,这丫头在一条街都出名了。她泅水本事强,但凡下水趟趟不空手,经她手的鱼获挑不出毛病,只一样,个头大的虾蟹不卖,她要带回去自己吃,专吃好的贵的稀罕的。”
海珠浅浅一笑,留下青蟹和一兜琵琶虾,其他的都装网兜里拿上码头过秤,五条海鱼二十斤三两,一兜鲍鱼十斤多,还有七个海螺,一共卖了一两又七百文钱。
十而当一,她收了钱转手交一百七十文的渔税给码头上的虞官。
头发稀疏的老头见海珠真要走,他赶忙加价,抱起大青蟹要求她卖给他。
“真不卖,我不是图银子,掌柜的你不用利诱,我就是想留着自家人吃。”码头上有官兵,海珠也不担心他为难人。
“七两,买米都够你吃一年的。”
海珠还是摇头,“你觉得我家里会缺米?这样吧,我下午还下海的,我帮你留意着,再逮着大青蟹了我给你送铺子里去。”
老头叹着气把青蟹放下,“你这丫头,人家在海上辛苦一天就图海货卖个好价,你倒好,值钱的都进自己嘴里了,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银子是赚不完的,攒的再多放在那里跟石头没差,吃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辛苦半天要是连自己想吃的都吃不到嘴,那过得还有什么意思?海珠可不想再过先吃苦后享福的日子,及时行乐,吃得好睡得香,先满足了自己再谈旁的。
她想赚钱不难,甚至搬到镇上买屋置铺都是件容易的事,但她不想被银钱推着走,当生活被金钱充斥了,物质上的贪欲会让她自己乃至身边的人浮躁起来,那样的日子着实她上辈子已经过够了。
海珠推着渔船入海,她踏上船头走上船板,摇着船橹慢慢驶离海湾,跟离岸的商船错身而过时,她听到船上有人说盐亭被匪寇抢了。
她立马拐回码头跟驻守的官兵打听消息的真假,对方也没瞒着,确有其事,“过两日应该会有水师派兵过来,听说是每个村都要安排两个官兵守着。”
海珠再跟他打听盐亭的情况,对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她回村了没敢跟齐阿奶说,但村里又不止她一人去码头,到了傍晚,匪寇抢了盐亭还伤了人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祥和的渔村蒙上一层阴影,村里的人天天梗着脖子瞅着河道,盼着当盐丁的儿孙快快回来。
载着兵卒的官船比运送盐丁的渔船先一步驶进河道,海珠打水回来竟然在船上看见了熟人,韩霁跟沈遂一高一矮地站在船头。
“六哥?”海珠站船头招手,“快下来,到我家来,你竟然来我们村了。”转眼冲韩霁招呼道:“韩公子,到家里来歇歇脚。”
“看见我高兴吧?”沈遂提着个包袱下来,进屋往桌上一丢,大摇大摆地拎个椅子坐下,再踢一个给韩霁,“霁兄是负责安排官兵驻守的,我爹把我也踢了过来,我娘跟二嫂知道会来你们村,给你准备了东西让我捎来。这么大的包袱可把我累惨了,你可得下海多捞点好东西招待我。”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都能给你捞上来。”海珠只差拍胸口保证了,家里来了客她是真高兴。
“伯娘和二嫂太客气了,还给我捎东西。”她不掩饰她的激动,这些关心仅源于她自己,跟原身没有关系,这种感情不像来自齐阿奶和冬珠风平的关心,她受得没有愧疚感。她像只花蝴蝶一样飘进飘出,把家里能吃的都拿出来,炸的小鱼条,烤的短腿海虾,还有裹了海苔碎炸的花生。
“韩公子你也吃,都是我自己做的,很干净的。”海珠说。
他们路过码头刚吃了饭,都不饿,但也不缺她的意,拿起筷子挟着吃。
“这虾子烤得好,家里有油纸吗?给我包两包我带走。”沈遂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