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原来我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茶梨迅速浏览了所有人的OS,愤愤道,“那这一个多礼拜,怎么都没有一个人去署长那里为我们二人组求求情、说说好话?”
听他吐槽,大家还只是笑哈哈,心知他并不会真的如此计较,可听他又提起了搭档,本来还簇拥着他的同事们立刻就都跑完了。
——由此可见,搭档被捕这事,整个重案组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一点。
茶梨先去重案组组长办公室探听消息,在里面坐了半小时,组长装聋作哑打太极。
他又出来想找其他同事问问都听说了什么,同事们猜到他的目的,能跑的都跑了,只有一位临退休的老大哥跑得太慢落了单,见茶梨朝自己走过来,左看右看无处可逃,从怀里拿出贴着“剧毒”标签的液体一口闷,瞬间口吐白沫,又被瞬间赶到的医护人员用担架“嘿咻、嘿咻”地抬走了。
茶梨无语至极,大步走到自己工位前,工位摆设还是老样子,桌椅都一尘不染,仿佛他这几天从没离开过。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迟早要回来,署长也不会舍得让警署最强大脑一直去做巡警。
愤怒地拉开椅子坐下后,他又看了眼隔壁,那是属于搭档的工位,桌上空空荡荡。
茶梨用脚点了下地面,控制着椅子把自己滑了过去,把搭档的抽屉拉开看了看,里面也空空荡荡,只随意放着一个薄本子和一支笔,是开会做笔记用的。
茶梨拿起那薄本子翻开看了看。
本子上每次开会的笔记,都做得大同小异,抬头日期写得规规整整,前两行的会议主题和参会人员也记录得勉强能看清楚。
进入会议流程后字就越写越飘,说明搭档开始犯困……
笔迹变成鬼画符,搭档小鸡啄米……
到笔记内容的最后一字的最后一笔总会斜飞出纸张去,搭档此时彻底睡着。
但最近一次会议,斜飞那一笔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搭档好像又醒了过来,可能是一看会议居然没结束,又开始神游天外,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在笔记下方的空白处,认真列起了算式:
6802-1500-399-49.9=4853.1
算完以后,搭档又想起有遗漏的项目没算,在-49.9之前又添了一个-2999,再把49.9的4给划掉变成了9.9。
于是算式最终变成了:6802-1500-399-2999-9.9=1894.1
茶梨也想起了那次开会的场景,会议室里除了司空见惯的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Zzzzzzzz,那天开会途中,搭档突然坐得笔直却满脸沮丧,正犯困的茶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恰好看到他后颈处飘飘忽忽地冒出一柄小白旗,上书一个黑字“穷”。
原来他当时是在计算月薪的支配。
月薪6802。
1500是他家高中生每月的生活费。
399?哦对了,高中生球鞋坏了,搭档上周给他网购了一双。
2999?这个……昨天电话里高中生提起平板电脑坏了,要买台新的。
49.9最终改成了9.9,这个倒不用猜了,搭档前几天花这钱的时候茶梨是目击者,搭档有点腰痛,想买一个开车时能用的腰垫,原计划买49.9的,最后买了个9块9的。
剩下不到1900,还要缴水电物业费……于是搭档不得不向生活举起了白旗。
所以为什么要养小孩呢?当初离婚的时候让给前妻不好吗?不懂。
茶梨把本子扔回了抽屉里,思索了片刻,不愿意朝某个方向去想,可是从现有的依据来推断,这种情况并不是绝无可能:搭档因为缺钱,而犯下了署长无法托底的大案?
会是哪种案件?
职务侵占?不是,警署根本没有钱,有钱的话……署长早就捞了!署长还那么穷,可见警署真的没钱。
收受贿赂?也不应该,诺亚城民风淳朴,市政机关一应事务公开透明,自茶梨任警职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贿赂这种事真实发生,搭档会开这个万恶的先河吗?问题是搭档好像也没有能索贿的对象,诺亚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兢兢业业大搞犯罪事业的牢饭选手,谁会找警察行贿?
那么会是渎职吗?按照警署传统,二人组的所有工作,都要搭档两人一起去办,搭档经手的案件,也必然要经过茶梨,搭档如果因为渎职被抓,茶梨也没道理还能逍遥法外。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是上述罪名,并没有什么不可说,就算是警队丑闻要对外遮掩,署长又何必对茶梨三缄其口?
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茶梨还是勇闯了重案组档案科,豁出去哪怕要犯错误,也想从最近的卷宗里找出和搭档有关的蛛丝马迹。
结果那档案科管理员一见神探闯进来,说要看卷宗,马上兴高采烈地把今年的存档全都翻了出来,主动交给了茶梨。
……足有厚厚五页。而且茶梨想找的东西,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