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乡下人虽然不使太多道理,但他们活出了令林殊文羡慕的样子。
田里的重活通常都是男人们去做,可莫婶婶每日都会在家中把饭做好送去田边,年年月月,风雨无阻。莫叔叔去年冬日在山上采集回来的途中滚下山坡,还病了好一段日子,亦是莫婶婶寸步不离地照顾。
生活哪有太多大风大浪,都是些柴米油盐的杂事,过久了,或许就枯燥了。但成婚多年的莫叔莫婶仍是彼此最亲近的伴,琐碎平凡的杂事反而让他们愈发关心彼此,既是枕边人,同样是不可分离的亲人。
林殊文便决定自己也要成熟稳重些,在严融之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帮一帮对方。
“的确有件令我困扰的事。”严融之望着少年亮起来的眸子,微微摇头,旋即失笑。
官海无常,生意人要揣测且稳住官场的人绝非易事。
今年严家设宴招待,峄城都尉并不像往年那样直爽地应下,严融之反而不好再找话头继续,省得招了人家的不快。
这峄城都尉与其夫人感情甚深,自幼就是青梅,长大后顺理成章的定亲,成婚。
可婚后数年,家里未得个一子半女的,大夫医治过,药喝了不少,菩萨庙也时常去拜,然而就是不起任何作用。
严融之道:“那日我见都尉满腹不欢,便不再提及任何事,饭宴就这么散了。”
随口一提的话,林殊文午后看账目时仍放在心里惦记。
他饮了手边的茶,揉揉发酸的脖子,趴在书案休息。
书案上炉香袅袅,燃烧的香木有宁神静气的功效,遇上不顺心的时候,点个香睡一觉,睡醒气也消了。
林殊文伸手戳着香木包,脑海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他急急忙忙绕去书房另一处,藏在水墨屏风后轻声喊:“严融之。”
又道:“我有办法了,但不知可不可行。”
严融之好笑地把藏在屏风后的少年拉到怀里坐,单手圈着人:“怎么突然咋咋乎乎的。”
林殊文问:“你……你们做生意的招待官大爷时,兴送礼么?”
严融之挑眉:“自然。”
林殊文轻叹:“那咱们投其所好如何?”
“既然都尉夫人经常去庙里拜菩萨,咱们就送一尊子孙娘娘过去,用库房里最好的紫檀木来雕。”
紫檀木有诸多药效,眠之可自然安神,坐之能自觉定志,都尉夫人虔诚拜佛,指不定拜着拜着就没那么焦虑了。
严融之揽紧少年的后腰:“此话怎讲。”
林殊文垂眸,忽然变得支吾起来。
“我、我在河边放鹅的时候,常常听到村里的妇人们说话。前年孙家的二嫂子,成亲好几年都没生出娃娃,就跟都尉夫人一样,请大夫诊治,喝药,还常常去庙里拜,但仍然没有效果。”
“结果前年就生了一双娃娃。”
“听闻孙二叔带二嫂去城里探亲玩了一段日子,二嫂回来后笑容多了不少,觉也睡得安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像从前那样因为生不出娃娃成日焦虑不安,后来……后来就有娃娃了。”
傍晚前严融之找秦元问话,秦元忖道:“行房/事过于紧张不安时的确会所影响。”
又揣测地问:“主子,您要跟公子生……”
严融之摇头,秦元立刻把嘴巴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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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主动提及建议,并且出主意,那么送到都尉府的送子娘娘,自然也由他亲自打磨。
这是他第一件或许能帮上严融之的事情,无比的认真,从早到晚抱着块珍贵的紫檀木,走哪都不离手,雕刻前还要焚香沐浴,神色虔诚。
严融之给他喂了杯水,林殊文抿好一阵才喝完,又道:“你去看账本,在旁边我都静不下心。”
若静不下心,送子娘娘就感受不到他的诚意了。
严融之被少年神神叨叨的模样弄得既好笑又无奈,拿他没办法,只好遂了他的意。
不在旁边扰人的男人走到书案上,翻开账本时忽然浮起几分不着边际的念头。
照林殊文这般虔诚专注的态度做事,连他都感受到的真心实意,送子娘娘定会保佑他。
可这份活儿总归是出自他的手,莫说会把送子娘娘送进都尉府,过程娘娘会不会听到林殊文心内的呼唤,先将他保佑了?
反而他先……
严融之被突如其来的猜想吓一跳,望着伏在香案旁边雕木的少年,视线落在对方纤细的腰身上。
和林殊文成亲,两人少不了枕边亲密,他不避讳,主动的时候怀里的人更不拒绝。
过去亲密的时候严融之没想过林殊文会不会怀有身孕,或是今后能不能生下孩子,对他而言,林殊文已是他的宝贝。
过程他从没有回避过,有时摸着怀里人鼓起来的肚子,怕让对方太难受这才离开。
如此一想,怀上的几率其实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