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2/7页)
周梨却是想起一事来,只向老焦叔问道:“老先生,你既是早年的老兵,可是去地方衙门做过登记?”
说起此事来,老焦叔就十分激动,“大人啊,你说这人分明都是一张嘴两只眼睛,怎么就天差地别呢?咱这知州大人是个衣冠禽兽,但咱们这三姑县本地的杭县令却是个极好的人,早前得知我以前上过战场,是到处帮我找证明,叫小老儿我一年还能得朝廷一两多的抚恤银。”
一两多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而且登记上去了,这是白得来的。
他怎么可能不欢喜?除此之外,家中在余下的其他政策上,都有优待。比如那税赋,他们这种军户之家,即便如今户籍不在了,但只要上过战场的人还在,又有证据证明,就能减税。
周梨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可见这朝廷命官,也不全然都是那一丘之貉,以民为本的仍旧是有的。
所以也不是那么丧气失望。
但这杭县令是个什么来路,她并不清楚,回头同乾三打听起来。
那乾三虽说从前是在皇帝李仪的身边,但这种地方上的小县令也不见得都一一要经皇帝过目做主。
所以乾三也是不知晓,便去骑马去城里打听,顺道也去探探,看看有没有州府衙门里来的风声。
他去了两天两夜,第三日中午回来的。
而这几天里,老焦叔他们几个的确是守口如瓶,没有将周梨的身份泄露出去。
但是对于周梨一行人,态度明显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这让村里人十分费解。
不过并没有去多想,这村子自来就十分和睦团结,即便是有不少外姓人家,但也是拧成一条麻花线的。
所以见村中长辈们没有将这九头鸟一群山贼送回城里,果然是要按照那李姑娘所言,就在村中等着知州大人来赎人。
他们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梨有这样大的底气,但见村长他们都不着急,也就没有多想,还能隔三差五去田坝里出口恶气。
毕竟加上今年村口打谷场上被他们烧毁的粮食,这九头鸟总共是毁坏去了他们五季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不恨?
解气的同时,也发现了村长他们的异样。
这几日里只见他们好似那过年一般,每日红光满面不说,压箱底的新衣裳新鞋子都给穿上了。
更夸张的还有老焦叔,把媳妇梳头的头油都给挖出来抹在头上。
害得老焦婶担心不已,还以为他是有了二心?
哪里晓得他同村中其他几个族老管事一样,收拾得人某狗样的,却没有往哪个老婶子跟前凑,反而是朝着那个总是拿着白本和笔的文俊小青年身边凑。
让行为举止,让人费解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担心他们几个的
精神是不是有些异常。
仿若鲜花一般被几只老蜜蜂追捧的章玄龄也很焦灼,自打几位老先生得了他的身份后,他就是上个茅房,都能与他们巧遇。
更不要说月亮升起时,他在村子后山上悬挂下来的瀑布洗澡时候,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忽然从水里冒出来,当时给他下得三魂七魄都忽然飞出去了。
然后对方还不自知,往耳朵上簪了一朵野生的千层菊:“小章大人,你要写清楚了,我小老儿今天耳朵上有花,能和那几个老头区分了吧?怎么样,好看么?”
章玄龄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村中一位叔祖辈的,方松了一口气。
他的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困扰,但是周梨和沈窕两人却是过得安逸不已,唯独是那乾三跑前忙后的,脚不沾地。
而在田坝里的左云薇一行人,从第一天早上开始嚎叫着要解手,没得松绑反而被押着往田坝里去后,终究是没忍住,就地拉在下体里了。
他们这些男子倒是还好,可怜的是那左云薇,忍了一天,还是扛不住,湿了裤子的时候,忍不住痛声大哭起来。
只不过她的哭声并没有得到村里几个值班监守他们的嫂子同情,反而厌恶地朝她吐了两口唾沫。
左云薇十分不理解,她不过是带人踩了他们的庄稼罢了,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一个女人呢?他们又不是没有吃的?
而且错在他们身上,那时候分明还有余粮,都舍不得拿出来。自己这几年来带人踩踏他们的庄稼,不过是想要叫他们长个教训罢了。
更何况他们不是有一年两季粮食么?自己又没有赶尽杀绝,明明都给他们留了一季的粮食,他们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这样丧尽天良地对待自己。
因此当她忍不住,崩溃得嚎嚎大哭起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同为女人的那几个村妇们同情,反而朝自己吐起唾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