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3/6页)
些动了心。
举月国,能不能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后虞?这些天里他几近疯狂地了解这后虞的一切新政,越是了解得深入,他那种试图改变举月国的心就越来越明确。
只是万事开头难,他独身一人,不知能走多远。
两人在转角处的休息点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并不阻挡路人们前行的步伐,朱邪沧海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改变举月国上,那些热闹的欢声笑语,似乎离他很远很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清楚:“周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
“朱邪公子请讲。”周梨在朝堂上不是一两日了,她看得出来这朱邪沧海眼底的藏着的雄韬大略。
朱邪沧海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的故国,忽然觉得心中产生了一股自卑,但他还是将问题问出口:“如何,才能说服我国朝廷,效仿后虞治世?”
周梨一怔,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问这样一个问题,微微一笑,问他:“你为何起了这个心的?”
这反而将朱邪沧海给问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之际,周梨已经汇入了前面的行人中,正要过桥去。
他为何起这个心的?当然是看到了后虞的这满城的盛景。
所以周梨的意思,是让更多的举月国有志之士来此见一见正后虞的锦绣江山么?
是了,该来看一看的。再没有来之前,他也以为这后虞即便是江山广阔又如何?难道比得了他们的举月国富足强大?
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他们举月国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他这一趟回去,只怕已是难以将蓝黛带回去了,那也就是罪人之身,如此怎么可能还有说话的资格?
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劝服国人来此游学?
所以对于举月国,他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是同那蓝黛一般,产生了留下来的意思。他眺望着远处那满竹林的萤火,心想人在这天地间,和蜉蝣又有什么区别呢?月神殿里的神书记载了,那海上有神木,三千年发芽,六千年开花,一万两千年才结果。
因此也不必同这天地去相提并论了,只同这神木比较,人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罢了。
那么这转瞬即逝的生命,何不放纵由心而行?而非要去背负那份自己根本就承担不起的责任呢?
周梨的话看似简单,只是要实行起来千千万万的难。
蓝黛能想到跟随使团来此,那是因她心生善良,想要一解皇室和朱邪家这些天生疾病或是畸形的亲人们的痛苦,所以翻阅各处的古籍。
才知晓原来那样的疾病,竟是他们皇室专属,而近亲的结合,其实在那遥远的中原大地,是为人不齿的不伦之风。
这些文字,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越来越翻看更多外邦的书文,就越发坚定了她要逃离的心。
所以,整个举月国里,他能找到几个蓝黛?举月国的人,大抵是永远看不到这后虞的盛景,举月国也许也只能自己走向灭亡,任由天地来定夺未来的生死了。
这一刻,朱邪沧海的心情是悲凉的,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一趟筼筜的萤火,也让他彻底的明白自己的寻常,他做不了大虞的贞元公,即便是做到了,也不见得后世会有一群有志之士来接过自己手中的星星之火。
所以,他放弃了。
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很卷了,几乎没有怎么说话。
朱邪沧海的心境变了,周梨能理解,但是她不知道在分开后的那段时间里,挈炆和蓝黛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感觉奇怪得很。
船只很快入了城。
出城的时候他们是听着那筠娘子的琴声去的筼筜竹林,来时又闻得前后船只上的文人们举杯对月,满腹诗词宛如那习习凉风,伴随着船只上的人,一起入城。
他们四人也是在此处分道而行的。
一上马车,朱邪沧海和蓝黛几乎是同时开口。
一个说:“我决定不走了,自私些,为自己而活。”
一个则说:“他答应娶我了。”
说完后,两人都纷纷惊讶地看着对方。
蓝黛没有想到,原本还态度坚定回举月国的朱邪沧海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而朱邪沧海没有想到,蓝黛居然直接就朝那挈炆开口要他娶自己。
“你……”
两人面面相觑,再次异口同声。
于是朱邪沧海先开口:“你先说。”
“我问挈炆,可不可以娶我,只要他娶了我,就是救我一命,我将来一定报他的恩德。”只有挈炆这样的身份,举月国的皇兄们知道了,才不会派人来强行将自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