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1/13页)
灾后回来,得知芦洲的房屋地契都便宜,便当机立断买下了这一处客栈,继续老营生。
本来以为此后靠着接待这些差人们,与之熟络起来,搭上那么一两条线,以后在这州府也算是真正站住了脚跟,自然是好日子数不尽的。
可哪里晓得这其中少不得些奸诈的,他背后没有一座山可以靠,有几个拿他做人的?亏了银子不少,还要给这帮人点头哈腰做孙子。
好好的一个不惑之年的人,竟然是一年不到的时间,给气成了一个白头翁。
见了周梨和白亦初,虽晓得该要和她夸赞客栈的好,才能多要些钱,但一肚子的苦水,实在是找不着人倒。
如今在正方脸的陪同下,喝了两口酒,终究是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给哭诉着。
也是难为他一个中年人,在两个小少年跟前哭得这样凄惨不已。
正方脸也在一旁感慨,“便是这样了,没有个权贵亲戚,什么生意都不好做起来。”
这一点周梨是相信的。她那卤肉铺子生意热起来,后来还雇了月桂和香附,可不就是因为公孙曜去赏脸,才将名声给打出去的嘛。
如今见高掌柜哭得难过,便同他宽慰道:“没事了,往后也将腰杆挺直了,左右你这背后是咱们知府大人,不管是下面的差人,还是外地来的,都不敢胡来。”
这事儿周梨还没同正方脸通气,连白亦初也没顾得上说,所以这话一说出口,便是有些醉态的高掌柜也都齐齐看朝她,“你说甚?”
周梨这才解释着:“这客栈到我手里,往后就有两方东家,一来是我,二来是知府大人那里。所以往后可不用担心这受委屈的事情了。”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晓得这客栈是公孙曜的了,哪里还敢乱来?
高掌柜一听,欢喜不已,酒也醒了大半,忙催促着周梨过契。
只是他这样浑身带着酒气,今日怕是不成了,便商议着明日去衙门过契。
高掌柜则转头同正方脸问,叫他赶紧给自己在附近寻一处院落,最好明日就能叫他带着亲眷搬过去,也早些将这客栈收拾出来,快些开门做生意。
正方脸没道理有钱不赚,这里大家从酒楼散了,就急忙去给他办。
隔日周梨去衙门里与高掌柜过了契,还特意将公孙曜给请来一并落了大名,也算是告知整个衙门,这客栈的生意,是有他公孙曜一份的了。
本来周梨还叫了白亦初,可是他四人昨晚在书房摆了两盘棋子,杀到半夜才吹灯,周梨怕扰了他休息,便自己去。
过了契,又和高掌柜签了聘书,就只等过两日高掌柜搬出去后,周梨叫人过去收拾。
以前的跑堂也留了一个下来,厨房的还在,只不过那打扫房屋的早见高掌柜将客栈关了,以为是没人接手这烂摊子,早辞了去。
所以还需得雇人,这事儿仍旧是找正方脸来办。
白亦初听了,不由得笑着打趣,“他倒更像是你的管事,什么事情都替你鞍前马后地跑。”
周梨知晓正方脸帮了自己不少忙,但嘴上仍笑道:“我也没少叫他挣钱,双赢的事儿罢了。”
又同顾少凌他们说,“外头是不敢放你们出去玩的,不过整日困在这家里也无趣,明日我带你们到那客栈里转一转。”
几人不知所以,还以为周梨带他们出去玩,翌日还一早起来,兴奋不已。
不想一个驴车全部拉过去,刚进客栈,周梨就一人给他们扔了一条毛巾,“都像是阿初一样,包在头上,这客栈有一阵子没人住了,咱们就打扫二楼天字房,开干吧!”
顾少凌扯着嘴角,将手里的毛巾翻来覆去看,“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玩儿?”
“劳动光荣,放心我又不会叫你们白干,昨日不是听你们说馋桂花楼的酒菜么?好好干,我已经那头喊了饭菜,干完回去就能吃现成的。”周梨当然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叫他们干活。骗一次两次的,第三次万一真有事,谁还会相信自己?
所以好处肯定是要给他们一些的。
周梨也不知道为什么云长先生不愿意他们出来,这都是大孩子了,难道还怕被拐了去不是?
心中不解,不过也没去细想。
而顾少凌几人听闻有桂花楼的大餐,一时来了精神,又是拿扫帚又是鸡毛掸子打水的,积极不已。
白亦初见他们一个个撒丫子朝楼上跑去,踩得楼梯咚咚响,忍不住啧啧道:“没得救了,你们这幅蠢样子,真担心哪一日跑出去,叫人一两银子给骗走了去,难怪先生不愿意他们出来。”
周梨闻言,只怕还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