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2/3页)

脖颈修长有力,跳动的脉搏沉稳而热烈。

皮肤谈不上细腻,但充满了男性的性感。还有淡淡的香气,一点点的甘草味道,一点点的森林气息。

渐渐的,白杬手热了起来。

眼尾也热了起来。

忽然就生了那么一股委屈。如泉水喷涌,待察觉时,已经抑制不住。

白杬瘪了嘴,干脆一头扎入曜的怀里。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都不来找我。”含着哭腔,像迟来多年的控诉。

闷闷的,听着人心脏揪得慌。

曜轻轻拍着白杬的背,眼里流露几分心疼。

这事儿解释不了,他只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脖间一凉。

曜怔住。

他着急地像看看青年的情况,可又自觉收紧胳膊将怀中的人抱紧。

力度大得像要将人嵌入身体里。

“阿杬,对不起。”

人往往就是这样。无人哄着,无人依靠的时候,比磐石还要坚韧。

但是一旦有了亲近之人的关心,哪怕是他一句“怎么了”,那心上筑起的围墙便会不堪一击,顷刻倒塌。

委屈的情绪如奔腾河流,将理智完全淹没。

所以曜不问还好,一问白杬怎么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

他想到了自己幼时的寄人篱下,想到了在福利院里的受到的孤立与欺负,想到了这么多年踽踽独行。

他何尝不想朋友三两;何尝不想除夕夜里家人团聚,热热闹闹;何尝不想哭了累了,有个人问一句“怎么了”,给他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

可幼时地经历让他高高竖起围墙。

他常年带笑,但心中的冷漠只有自己知道。

他轻易接受不了别人闯入他的心墙,也只能放任自己在经年之中,孤身一人。

他有渴望过,但渴望都是虚妄。他知道自己迈不出主动与人接触的那一步。

除了傻愣愣的憨子朋友。

也是朋友的死缠烂打与直率,才勉强让他俩成为了朋友。

白杬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趴在曜的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他鲜少有眼泪,早在各个亲戚间流转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哭没任何作用。

但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想得到更多的心疼,想要更多的关心。

他也想被人好好地当宝贝捧着,爱着。

他也想要有家人。

无声流着泪,抓着曜的手如抓住水中浮木。

只有肩膀偶尔抽搐看得出几分他在伤心。

曜难言,只觉心脏被一双手揪起。除了收紧胳膊,便只能不停地偏头在白杬脸上蹭。

他的阿杬,原来有这么多的委屈。

冬日里的黑夜,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两个青年抱着,在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的年代,不算什么异事。

但俊秀青年被抱坐在高大青年的手臂上,低低的泣音听得路过的人也觉得可怜。

这是受了什么大委屈,能让人哭成这样。

不过他们探究地想看看,但那浓眉大眼的男人气势太盛,护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无奈,八卦的心思没了。

哭够了,白杬与曜最后一点陌生的感受消散。

他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就这么安静趴着。声音沙哑道:“要去买东西。”

“嗯。”

曜鼻尖蹭了蹭白杬湿漉漉的脸,手臂没松,继续抱着人走。

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哭都哭了。白杬底线被打破,干脆趴在曜的肩上摆烂。

被抱了一路,呼吸也平稳了,他才依依不舍地从溢满安全感的怀抱里下来。

大过年的,白杬家附近的大型商超也开着。不过里面的人显然没有平时的多。

白杬踩实了地,身上还残留着曜的体温烘烤出来的热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肿着一双哭红的眼大步往前。

乍一眼看着,活像像有家长撑腰的小孩。走路走得底气十足。

曜紧随其上,也看到了超市往来的人。

他知道,这里没有兽人。

曜目光落在白杬的头顶,指尖捻动。抑制住心里的那股心疼。

这么多年,阿杬在这边孤身一狼,是怎么过的。

白杬急着散去脸上的热气,回头见曜的速度不知道怎么慢了下来。

神情沉郁。

一身衣服裤子都穿着看着紧绷,人都显得委屈了。

白杬抿住唇。

独自一人过来,曜肯定也不好受。

白杬咬住腮帮子内侧的软肉,快步走回去,一把抓住曜的手腕往里走。

“我们先去买衣服。”

曜反手握住白杬的手,整个包裹。轻声道:“阿杬。”

白杬闷闷道:“至少在这里,我还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曜习惯性地抱住白杬,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懒懒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