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第3/5页)
叶柒叹了口气,陈燕婉并非是心思那么深沉的人,很多时候,她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她。
可陈燕婉又出人意料地固执且坚持,不管她怎么问,都咬死,这件事就是她自己因一己私欲而产生的报复性行为,与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为何,叶柒隐隐有一种判断。
陈燕婉在全力维护、替其隐瞒的那个人,或许才是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是……她的情之所钟。
若是萍水相逢,又或是只是钱财交易,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担心自己的暴露会影响到对方。
叶柒不知道为何,对那个幕后之人产生了生生的厌恶。
她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何会在选择了陈燕婉做棋子后,半点不担心,甚至可以将这棋子随时废掉。因为,那人定然清楚陈燕婉对他的感情,即便是失败,陈燕婉也不会出卖他。
这是一个玩心的高手,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叶柒心中最是不耻以他人感情做筹码的人。
陈燕婉这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句都问不出来,她像是打定了主意,咬死了都是自己因私欲嫉妒所为,硬是不肯透出一句话来。
叶柒没了辙,但心里多少有些可怜陈燕婉,便给典狱长递了些银子,让她给陈燕婉一床被子,换些干燥的稻草,每日提供些热的吃食便可。
陈燕婉听得叶柒与典狱长的对话,面上有一丝的松动,但很快又化作了淡漠。
叶柒最后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离开了。
木颂清那里同样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那群流氓地痞落了网,供出了雇佣他们的番邦商人,胡捕头循着线索找到了那番邦商人,可对方却说他也是遭人怂恿。
那番邦酒商,本也要参与今年的斗酒会,他的酒坊在诸多酒坊中并不出众,一日有人透了个消息过来,说木颂清的身上有一个绝世的酒方,有了那方子,定可在斗酒会上一举夺冠,光耀门楣。
酒商动了心,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但胡捕头问那怂恿他的人,酒商也说不清,他从未见到那人的容貌,甚至连声音,那人似乎也是用了一定技巧做了伪声。
酒商说那人总是隔着扇屏风与他传话,话一说完就走,绝不停留。
于是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
行进的马车上,叶柒与木颂清都不由忧心忡忡,本以为抓住关键的人物,便有可能得到幕后人的线索,却未想到,对方已然把事情都考虑齐全了。
陈燕婉对那人情根深种,把罪责全然揽在自己身上,而番邦酒商却根本从未见过那人。
所有的事情看似都汇集在了一起,却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尽的死胡同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至少没了这酒商和陈燕婉,那人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行动,咱们先专心准备斗酒会便是了。”叶柒宽慰着自己和木颂清道。
回到家中,花雕已将从陈燕婉的东西都从酒坊内收拾了出来,交给了叶柒。
陈燕婉来时带的行李并不多,叶柒随意翻了一下,只见一个香囊掉在了地上。叶柒捡起一看,这香囊绣工比起沈念妤来说不遑多让,从技法上看,似是苏绣,叶柒猜是陈燕婉自己所绣。
里头的香料,是沉香木加晒干的果干,加起来一起竟让本来浓郁的香气多了一丝清新,叶柒从未在京城看到这样的香包配料,想着应该也是陈燕婉自己所调配。
她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这女子,有这样的手艺,又为何非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赔上了自己一生呢?
叶柒感慨着让花雕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打包送去了府衙大牢。
这天之后,叶柒除却每日陪木颂清复健之外,新酒的配方研制也正式开始,只是与木颂清和洪师傅试了好几种配方,叶柒总觉得不太满意,与她想象中那种适合夏日、清新的酒还相差甚远,因此不断地在推翻重来,推翻又重来。
于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别苑的前厅也正式动工,估摸着在斗酒会开始之前,便可以完工。木颂清如今已经可以不由他人搀扶,自己在院中走上几步,这比起先前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可叶柒依旧是不放心,每当木颂清练习时,仍会在院子中陪着她。
仲夏将至,叶柒心思一动,找了前院的工匠,给自己这后院里开了个浅浅的小池,有引了些苏州产的碗莲来。如今正是碗莲的旺季,一朵朵手掌般大小的莲花盛开在池内,玲珑而精致,着实给这院里添了一份景致。
木颂清从房里出来,讶异地看着这个已然完工的小池塘,道:“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你从哪儿弄来的碗莲。”
叶柒笑眯眯道:“早就知道你喜欢这东西,所以前些日子就定了,今天刚给送来,我便给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