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念君(第2/3页)

唐昀心口抽痛,他一手抬起来在白秋令脸颊上轻抚过,开口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白秋令同样轻声地回以不要紧,便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他不会像唐昀那样会撩拨情人,只浅浅的吻了一下便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的人双眸明亮,笑说:“当做补偿。”

唐昀明知故问:“什么补偿?”

“迟来十几日,让阁主挂念了。”白秋令仍是笑了笑,松开手坐起身来,将自己松垮的衣服整理好,如瀑的黑发披在肩上,道:“我查到了十分重要的事。”虽然刚得知自己又被这人“戏耍”的时候十分生气,但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他决定将这笔账记下,暂时不与这人算。

“巧了,我刚才也从司徒剑那里听到一件蹊跷事。”唐昀双手枕在后颈,好不悠闲的模样。

白秋令整理妥当站了起来,随便将头发束了,一边绑缎带一边道:“我以为你会杀了司徒剑。”

“我方才是想杀他——我看你全身是伤,甚至想将他切成千万片,拿去喂狗。”唐昀跟着从床上下来,像上次在紫阳尤府他房中那样,从他指间拿了缎带,将他头发理顺,又道:“但司徒念君对我有恩,我应了她不杀司徒剑,便不能食言,等会儿我还能去和凌君谷主讨个人情。”

“什么人情?”

“这人情可大了。”唐昀将缎带打好结,从身后抱住白秋令,双唇在他耳侧蹭了蹭,低声又道:“若是我刚才不阻止凌君谷主杀司徒剑,让他的宝贝外甥女知道了,那岂不是要与他恩断义绝?”

白秋令缓缓点头:“你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司徒念君留在飞星谷,于凌君谷主而言,应该是横君剑物归原主的意外之喜。”

“我们什么时候回云隐山?”唐昀突然问。

白秋令先是一愣,而后无奈道:“我们方才还在讨论谷主人情的事。”

“那我们先去讨人情。”

白秋令于是“被迫”陪着唐昀去找凌君讨人情,在药房见到凌君之时,他正黑着脸配药。药书医书白秋令都读过,这世间绝大部分草药他都见过,独独此时凌君面前的那几味药他实在觉得陌生。

水色的剑穗挽在手指上,唐昀凑到桌前指了指那火红火红的新鲜药材,问道:“谷主,这是什么?”

凌君没好气道:“不可说。”

“不可说啊......”唐昀挑眉,笑道:“名字还挺独特。”

白秋令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打量一眼凌君,正巧看到他一张脸都要黑成砚台,将手中小秤一扔,纠正道:“我是说这药的名字,不可说。”

“啊,是不可说啊,名字很特别,我从未听说过——秋秋可曾听过?”

“我是说这药!名字不可说!不是它叫‘不可说’!”凌君从药柜出来,拍了拍手,绕开唐昀去角落取砂锅,碎碎念着:“我飞星谷不留外人,你好了就离开吧。”

唐昀笑笑:“多谢谷主救命之恩,临走前我斗胆向谷主讨个东西。”

凌君立刻警惕地看他:“你要什么讨什么东西?”

“我想向谷主讨要两把剑。”

唐昀此话一出,白秋令和凌君皆是一愣,见凌君就要发怒,白秋令一把将唐昀拽回身后,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致歉道:“前辈,阁主这是为我讨剑,还望前辈莫怪。”

“横君已经用来换了唐昀的命,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我——”

凌君一开口,唐昀便从白秋令身后站出来,两手搭在他肩上将人往边上带了带,笑意盈盈又道:“谷主不亏本,用了这样多珍惜药材在我身上,哪还能把横君给我们呢?”

凌君一甩袖子从鼻子里哼一声出来,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白秋令一手搭上唐昀的肩,对他摇了摇头,唐昀却冲他温和地笑笑,手在他手上拍了拍,道:“就像念君姑娘身上流淌着飞星谷的血,横君挽花都是飞星谷的血脉——不妨,谷主将铸剑谱借给我们带回云隐山,我们自己再造两把。”

凌君缓缓转过身来,严肃问他:“你到底是来要剑,还是来问这铸剑谱的事?难道你信了司徒剑的鬼话?!”

“谷主莫激动,我并无别的意思,毕竟秋秋来自云隐山,听到和师父有关的事情,难免多些好奇。”唐昀解释道。

凌君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瞥他一眼,沉声道:“跟我来。”

为铸横君剑和挽花剑,凌君当年自行在东侧搭建了铸剑房,一行三人脚步停驻在簇簇花丛前,白秋令偏过头往里打量了一番,隐约还能看到些铸剑的痕迹,几块废铁四仰八叉地躺着,旁边是一堆没烧完的炭火。

凌君推开门将两人带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飞星谷一草一木皆可入药,有成千上万株草药,却只有两把剑。”

唐昀十分不客气,伸手扒拉两下簸箕里面没用完的草药,说:“听闻飞星谷历代谷主都不用剑,怎么到了谷主这一代,不仅用剑,还亲自铸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