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个人情(第2/3页)

此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知道横君剑于临海山庄来说意味着什么,窸窸窣窣小声地议论开。

司徒剑怒到极点,横剑搭在了白秋令肩上,剑风将轻纱扫动,唐昀又隐约看到了他的下颌,透过轻纱两人的眼神相接,原先没有的默契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

司徒剑愤怒之下手上没个轻重,在白秋令颈间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往外渗了些血,唐昀看不下去那截漂亮的颈子被他破坏,心中恼怒,正要把原先的那些计划都当做狗屁破口大骂,白秋令却突然动了。

电光火石间他抬手击打司徒剑的手腕,吃痛之下司徒剑将手中的剑收了半分,白秋令趁他收了攻势,仰身便从他手臂之下滑了出去。

冲突在一瞬间爆发。司徒剑反手抓住白秋令的脚踝企图将人往后拉扯,唐昀适时扔出手中的折扇又打在他的小臂上,白秋令得以借力脚尖点在他剑上,轻功掠起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地上站在唐昀的身边,拍拍衣袖无视了他递过来一个讨好的笑容。

整个氛围剑拔弩张,围观的人一贯还是围观,都不敢插手凭楼阁和临海山庄的事——主要是唐昀实在是个锱铢必较得罪不起的人,若非必要,离他那当然是越远越好了。

正当这时,管家焦急地小跑着过来在司徒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司徒剑立刻气得握剑的手都在颤抖,他指着唐昀破口大骂:“唐昀!你这个卑鄙小人!设计盗剑还挟持念君,这就是你们凭楼阁的阴险做派吗?!”

唐昀一点也不含糊:“是啊。”

若非了解几分他的为人,司徒剑真的当场就要吐血三尺。

白秋令有一笔账要和唐昀算,但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他抬手压了压帽檐,抬头时忽而看到夜色中一人向他们飞了过来。

来人手里握着一把剑,轻功掠过他们头顶之时将剑扔给了他。他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貌,清羽就落到了他手里,那人也翻飞着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清羽在手,白秋令感觉自己内力都跟着回来许多,没有刚才那样乏力了。他正要拔剑出鞘,身侧的唐昀却压着他的手腕将清羽按了回去,笑道:“这一架留着跟我打,打赢了,横君给你。”

白秋令转过头问他:“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这话说出来不知道他本人信上几分。然而即便是这样不可靠的唐昀说出来的这么不可靠的一句话,白秋令还是信了。

达成一致后白秋令无意与临海山庄与司徒剑再纠缠,一剑自腰上横扫,剑气斩断了身上红衣的腰带,三两下剥了整件衣裳,露出自己原本一身月白长衣,月色映衬下整个人看上去都冷了几分。

和唐昀对了个眼神,他脚尖点地轻功跃起来,踏着围观众人的肩膀朝山庄门口飞过去。

司徒念君被唐昀单手扣住肩膀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唐昀想着戏要做足,运起内力轻巧地一掌推向她的背心,将人推出去数尺。他忍了又忍没有将司徒念君一同拎走,向后疾退以折扇化解了司徒剑来势汹汹的剑气,还顺便推掌出去以折扇打在追着白秋令出去的司徒剑的爱徒身上,将人直直打落。

他在院子里与司徒剑过了几十招,渐渐没了耐心,司徒剑那几个不长眼的徒弟还总想追出去,气得他折扇一开,扔出去擦着其中一人的脖颈,差点要了他一条命。

打在司徒念君身上的那一掌虽说是提前商量好的了,且她挨这一掌前也以内力相抵化解了三分掌力,但除此之外她也实打实的受了三分,这会儿感觉气血上涌,喉咙一阵腥甜,转瞬间琉璃白的襦裙上就染上了大片血迹。

她一声父亲哽在嗓子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便直直倒了下去。

早些时候她和唐昀说,自己是为了临海山庄为了横君剑而生的,所以父亲给她起名司徒念君。

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心口剧痛,忍不住想,她这一辈子这样生,那又会怎样死?

......

*

程青怀抱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立在桥边等白秋令,她身后的浮桥正随水而动,周遭都是哗啦的水声。唐昀从来对剑不感兴趣她是知道的,她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要费这么大功夫将这横君弄到手。

约摸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白秋令从程青怀身后的湖面踏水而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面前,把被风撩起的轻纱从帽檐上取下来,又将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程青怀不像唐昀那样说话得罪人,也没有像唐昀那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人看,只好奇地稍看了两眼便抱拳向他行礼:“白少侠,阁主让我在此处候着。”

白秋令在对岸时就辨认出湖边站着的这人是刚才将清羽扔给他的那抹身影,虽说这是唐昀的手下,而他和唐昀眼下又有“过节”,但他不似唐昀那样不讲道理,迁怒于对方,还是礼貌地与程青怀打招呼,道:“方才谢谢姑娘将清羽带给我,不知如何称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