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飙突进(第17/22页)

如果说以上是导致红十军团失利的原因之一,那也不致命,关键还有第二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部队的使用。当时红十军团这三个师,十九师、二十师、二十一师,以寻淮洲原红七军团改编的十九师战斗力最强。但是在分配作战任务中,刘畴西把担任伏击的主要作战任务,分配给他指挥的二十师和二十一师,这两个师组建才一年多,缺乏野战经验,可这是他自己原来的红十军的部队。

这就为后来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担任伏击主攻任务的二十师和二十一师,因为缺乏野战经验,在伏击地域过分紧张,提前开火,结果在敌人还没有完全进入伏击地域就被察觉了,敌人立即开始抢占路边的高地,整个伏击战斗被迫提前。最后这个伏击战基本上打成了一场遭遇战。

如果待敌团指挥部进入伏击范围,首先打掉敌团指挥机关,那么整个战局就会大不一样了。

王耀武、周志道等人,事后想起来惊出一身冷汗就是基于此种设想。

野战经验不足,特别是打硬仗经验和思想准备皆不足的二十师、二十一师连续向敌前卫团发起猛冲,企图一举将敌人压垮。攻势很猛,几次开展肉搏,敌前卫团团长周志道也被打伤。但两个师动作不一致,连冲四次也攻不下来。未放在主攻位置的十九师在山峡里一时又出不来,局势很快由伏击的主动变成被敌反击的被动。王耀武一面命令部队不许后退,一面调加强营和第三团的三营增加到第二团的正面作战,同时令第三团团长李天霞率该团主力向红十军团的左侧翼猛烈反击,令第一团团长刘保定立派一部占领乌泥关,并坚决守住。

此时,乌泥关制高点的争夺战成为胜败的关键。

寻淮洲带领十九师冲出山峡,领头奋勇冲锋,与敌血拼。王耀武的补充第一旅本来曾经是寻淮洲指挥的十九师的手下败将,但敌已占据主动,一切都为时已晚。

王耀武后来回忆这场战斗说:“红军三次冲锋虽都受到挫折,但斗志仍盛,其打败补充第一旅的决心并未动摇,又发起了一次规模较大的冲锋。这次红军出动了七八百人,分三路冲过来,一路针对加强营,两路对着第二团中伤亡较重的第一、第二两个营。大有一鼓作气击溃补充第一旅之势,情况紧张、危急。”

王耀武亲自到第一线督战,令各部集中迫击炮、机关枪的火力,向冲过来的红军猛烈射击,战斗极为激烈。他回忆说:“据第二团团长周志道报称,在敌人第四次冲锋中,发现红军有十几个人冒着炮火的危险去抢救一个人,抬着向后方走去,看样子,被抬走的这个人可能是敌人的高级军官。”

被抢救下来的,就是在猛烈的冲击中身负重伤的寻淮洲。

寻淮洲在此前五次负伤,谭家桥这次伏击成为最后一次。因为伤势过重,在转移的路上牺牲。

方志敏后来在囚室中写《我从事革命斗争的略述》,这样评价寻淮洲:“十九师师长寻淮洲同志,因伤重牺牲了!他是红军中一个很好的指挥员。他指挥七军团,在两年时间,打了许多有名的胜仗,缴获敌枪6000余支,并缴到大炮几十门。他还只有24岁。”

一颗优秀将星,陨落在谭家桥战场。

前不久我的一个战友把《苦难辉煌》这本书给他的父亲看了。他父亲就是当年寻淮洲的部下,现在已经99岁了。他父亲眼睛看书已经不行了。我的战友给他念《苦难辉煌》中描写寻淮洲的这一段时,老人想起当年自己的这位杰出的指挥员老泪纵横。

这是红军中一位非常得力、非常优秀的指挥员。

60.刘畴西率领的红十军团为何遭遇重挫

刘畴西是原来红十军军长,红七军团与红十军合编为红十军团,刘畴西出任红十军团军团长。

他1924年加入黄埔军校第一期学习时,王耀武还是上海马玉山糖果公司站柜台卖饼干的小伙计。刘畴西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经历颇富传奇色彩:参加过五四运动,担任过孙中山的警卫,第一次东征在棉湖战斗中失去左臂,蒋介石对他印象非常深,因为东征棉湖作战,是奠定蒋介石地位的关键一仗。后来蒋介石担任过黄埔同学会的会长,刘畴西在蒋介石担任黄埔同学会会长的时候担任黄埔同学会的总务科长。再后来刘畴西参加了南昌起义,随后去苏联,进了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

黄埔一期的资格,加上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学历,在红军指挥员中除了左权,无人可与刘畴西相比。

但就是这样一个资历非常深的人,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却连续出现失误。谭家桥伏击战的失误,使寻淮洲牺牲了。谭家桥那场伏击战刘畴西确实显得刚愎自用。他没有听寻淮洲的意见,在部队的使用上也不太得当,最后指挥作战也有一些问题,导致谭家桥的战斗出现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