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第4/10页)

她俯身,笑着又亲了青年一下:“嗯,第二次。”

她的唇若即若离,只是贴了一下就移开了。她望向他,弯着眸,因为她应该马上就要听见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了。为她编写了三本书,里面是前世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要她背熟......这些事情,他总归是会给她一个原因的。

青年望着她,温声道:“......没了。”

......

姜婳本来已经准备俯身去亲人了,陡然听见这么一句,手指在青年唇上停了一瞬。他说‘没了’,她也没有计较,只是温柔地亲了上去。

然后青年就听见少女取笑的声音:“明明嘴也是软的呀......”怎么话这么硬。

姜婳轻轻咬了一口,青年将人搂住,姜婳垂下眸趴在他肩膀上,轻声道:“这一次真的想午睡了。”今日起的有些早,她本来就有些迷糊了,如今到了她平常午睡的时间,就更迷糊了。

然后,谢欲晚就看见她真的睡着了。他将人抱到了床上,小心为她盖好薄被。他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女眼角,温声道:“小婳,午安。”

到底是在青山,谢欲晚没有再如从前一般留在姜婳房中,他轻轻关上了门,去了香房。原本说要去睡觉的季窈淳此时正在制香,谢欲晚便安静等在一旁,时不时打个下手。

等到暂时可以歇一会时,季窈淳温柔地望向他:“小婳睡了?”

谢欲晚点头:“嗯,刚刚入睡了。”

“也是,到了小婳睡觉的时间了。今日她起来的有些早,本来就会更困一些。”季窈淳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谢欲晚离开了香房。

在房间中睡觉的姜婳并不知道,只在一瞬意识回复之时,觉得淅淅沥沥的小雨很适合入眠。少女微微弯曲着身体,薄被将她的身体盖着,窗外不时又风吹进来。

*

另一边。

细雨洒在行人的脸上,一身雪衣的青年沉默地推开木门,敞开半扇后,青年回身望向后面一身素衣的季窈淳。

木门露出低矮的坟墓和墓碑,谢欲晚搀扶着季窈淳走了进去。

竹伞被默默放在一旁,在季窈淳的注视下,谢欲晚恭敬地在雨中上了香。他看着面前的坟墓,矜贵的青年在雨中跪身下来,雪衣沾了泥土,但他神情一片肃穆。

他的身后,季窈淳温柔地看着。等到谢欲晚上完香,祭拜完,季窈淳轻声开口:“其实同大人同小婳一起来便好。”

青年雪衣沾了泥土,但是清冷淡漠的气质没有折损分毫,他同季窈淳一同到了屋檐下,摇了摇头:“无须如此,夫人以后唤我‘雪之’便好。”

虽然‘雪之’是青年的字,但其实这些年他从未告诉过旁人。他望向面前的夫人,这是小婳的娘亲。

季窈淳望向身前的青年,眸弯了弯,轻柔唤了一声:“雪之。”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在这狭小的屋檐下,矜贵的君子跪下身,对身前的夫人行了一个十分恭敬的礼。季窈淳怔了一瞬,随后眼眸红了起来,她的唇张开又闭上。

面前这个青年行的这般大礼,是行给在世的父亲母亲的,她、她要如何担得起,可她又要担得起。她上前将人扶了起来,纤细的手带着些许颤抖,如同摸小婳一般,摸了摸谢欲晚的头。

雨幕下,季窈淳眸中落下了泪。她年少富足,随后见识了这人间的颠簸,后来小婳来到了她身边,如今看见女儿身边有了一个足以托付终身的人,她心中万般感触。可她也只是笑着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落泪。

那日谢欲晚瞒着小婳来见了她一面,将当年的事情如数告诉了她。他声音落下之后,她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后也是如今日这般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世事难料,可或许这就是缘分。

*

将季窈淳送回院子之后,谢欲晚一人撑着竹伞,向着管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青山这一处府邸的地图他曾经看过,从他的房间到小婳的小院约莫半刻钟。

青年停在房间前,收起伞,先进房间换了一身衣裳。打开衣柜时,他的手在墨衣上止住,随后还是选择了一旁的雪衣。

外面刚赶上山的莫怀敲响了门,青年换好衣裳后,平静道:“进来吧。”

*

皇宫内。

太子望向高座之上苟延残喘的父皇,声音有些冷:“父皇,你真的将他放走了?”

天子揉了揉眉心:“沉礼,那是你弟弟。”

太子被哽了一下,这一次不知为何说不出口一些话了,他看着明显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的父皇,捏紧了拳头。他不懂,明明徐宴时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父皇对徐宴时的态度还是改变了。

天子望着太子,从徐沉礼那张相似的脸上,想起了徐宴时。他总是在想,他是天子,他是父亲,天子和父亲永远占据高位,徐宴时是臣子,徐宴时是儿子,臣子和儿子永远占据低位。世上没有天子和父亲亏欠臣子和儿子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