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6/7页)

说完,他给姜婳递过去一个。

姜婳好奇地接过来,咬了一口,有些硬,于陈已经递过来一杯茶,她一怔,道了声谢。

于陈在一旁也学着她咬了一口,随后嚼了许久,才咽下去。

一看,就发现,姜婳已经适应地吃了起来,且很快地吃完了一个。他看着正小口抿着茶水的女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温声一笑,引了姜婳注意。

寝不言,食不言,姜婳硬生生是用完了,擦拭了唇角,才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于陈忙害羞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在下只是觉得小姐用膳的模样......很可爱。”

说完,他就低下了头,同手中的半张馕作斗争。

姜婳怔了一瞬,也轻声笑了笑,但想起某个人,眸中的笑意又淡了淡。

昨日谢欲晚怎么敢——

于陈一直关注着她的情绪,轻声问道:“晕船药有用吗,在下见你的脸色有些不好,还有一日我们便到江南了。”

姜婳又想起那颗滚到地上碎掉的糖,轻声摇了摇头:“我只是晚上没有睡好。”

等到于陈走后,姜婳头疼地按了按脑袋,她不能在没有解决谢欲晚的事情之前,就去同于陈谈论什么。

她还是得同谢欲晚谈谈。

谢欲晚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相反,他比世间一切人都注重规矩与礼仪,否则当年也不会娶她了。

决定了,姜婳轻叹了一声。

昨日她很恼怒,但是前世便是更亲密的事情,她们也有过不知多少次。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她这一身皮囊,一时的怒火过去,她心中其实也就没剩下什么了。

哪怕是现在,她其实也不知,昨日自己为何有如此大的怒火。

她为何完全不怕惹怒谢欲晚。

明明她从指尖到头发丝,都写着对他的惧怕。

一阵海风从窗边吹过来,姜婳一怔,那些刚有些头绪的东西,便又被吹散了。她实在有些累,便到了窗边,眸一动不动地望向外面的海面。

两世,这还是她第一次乘船呢,前一世,谢欲晚平日太忙碌了,哪怕是江南都是十年后才同她说秋狩后可去,可恰又遇上安王的事情......

姜婳眸一怔,脑中陡然闪过那双孤傲的眼。

安王,是天子第四子,同现在尚未因为母族之事废黜的太子一般,都是皇后嫡出的孩子。只是皇后诞下安王时,便难产去世了,天子和太子对安王一直都不太喜爱。

后来太子因为母族之事被废黜,同安王一起囚禁在府邸中。

三皇子和五皇子开始争夺太子之位,却未曾想到,天子属意的继位人选一直是被废黜的太子。

后来天子驾崩,太子在谢欲晚的扶持下继位,但因为太子软弱无能,宫中许多事物,其实暗中都交到了谢欲晚手中,故而谢欲晚一直都很忙碌。

太子是一个软弱又善妒的人,当上天子之后,他开始肆意对皇嗣进行迫害,谢欲晚暗中阻止了许多,直到安王之事。

太子直接为安王安插了一个谋逆的罪名,全朝哗然。

那段日子,偶尔她去书房看见谢欲晚的脸都是冷的,知晓他似乎同人在谋划着什么,但是朝廷之事,她从来不会过问,故而也从来没有问过谢欲晚一次。

如若她未记错......此时安王刚捅出了一个窟窿,被圣上囚禁在安王府。她如若未记错,似乎是半年前,安王将原本要赈灾的银子,自己擅自给用掉了。

她摇头,这般恶劣纨绔,甚至比不上软弱善妒的太子,她无需去蹚这趟浑水。一发呆,就到了傍晚,她推开了门,走到了船板上。

谢欲晚不在,于陈也不在,她轻闭着眼,海风拂起她的头发。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身后。

她原该被吓到,但是不知为何,转过去的那一瞬,眸甚至有些红。她收敛了自己眼中的异样,望向身前一身绿色衣裳的小丫鬟。

小丫鬟左右看看,然后小声道:“小姐,要吃糖吗?”

姜婳望向面前明显稚嫩许多的橘糖,她原不该再同谢欲晚的人有所接触,但是这是橘糖......

她弯了眸,轻声道:“可以吗?”

橘糖顿时笑出来,从怀中拿出一大把糖,全都递给姜婳:“当然可以。”

然后,小丫鬟转了转眼珠:“嘿嘿,小姐知晓这叫什么糖吗?”

姜婳眸一瞬间红了,轻声道:“知道呀,叫橘糖......”

橘糖讶异地捂住嘴,小声道:“这可是我家乡那边的特产,小姐居然知道,嘿嘿小姐,我也叫橘糖,小姐用膳了嘛,橘糖去为小姐做晚膳。”

说着,她轻声一顿:“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也不知我做的菜符不符合小姐口味,船舱上面的东西不太多,可能做不了太复杂的东西,但是小姐先点点菜,我去看看什么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