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10页)
即便重生,拥有十年的先知,在这府中,她依旧举步维艰。但她一点都不怨,姨娘尚在,只要不是死局,对她而言,多难都没有关系。
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用姜禹贪污的事情做文章,能够早一日扳倒姜府,她和姨娘,就能早一日彻底自由。即便是婚约定下了,也不会立刻就能成婚,她如何都要在府中再待上几月。
姜禹贪污的事情,如若她要做,就要一击致命。否则,面对她和姨娘的,定是她不能承受的结局。可现在的她,无权无势,无凭无据,空口无凭,如何都做不到。
她必须要寻一个人......
眼眸中浮现谢欲晚的身影,姜婳一怔,眼眸暗下。谢欲晚既然也重生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只会比她更知晓。既然谢欲晚现在还没出手,便是权衡之下,不愿出手。
她太了解他了,如若谢欲晚真的想做什么,姜府倾覆,不过就是朝夕之间。
姜婳脑子开始有些乱,前一世,姜府其实是慢慢颓败的,她不知其具体细节,只知道,贪污之事,是压垮姜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朝堂之上的事情,谢欲晚很少同她说,她还是在橘糖口中听了两句,那时橘糖一副‘解气’模样,像是过年了一般,为她盛装打扮。
她那时,开心吗?
或许吧,但是一整个姜府,也换不回她的姨娘,故而再开心,其实也就那样。
思绪回转,姜婳扣住了手中的书,不管如何,现在也还不是时机,她得想到一条能庇护她和姨娘余生的法子。等到姨娘的事情过去,她再去思索。
走出门,就发现门外有一修长身影正在待她。
不是谢欲晚。
见她出来,青色衣衫书生模样的公子温声道:“请问是姜三小姐吗?”他眸中含着笑,是那种,和姨娘一样的温柔的笑,姜婳看见时,眸怔了一瞬。
随后,她轻声道:“公子是?”
那青衣公子的脸陡然红了一些:“在下来自江南于家,家父前些日来长安上任,在下未来过长安,便随家父一同来了。今日受姜老夫人之约,来府中......”他陡然有些结巴,脖颈间涌上一层淡淡的红,很像姜婳儿时养的那只小兔。
姜婳手指尖轻颤了一下,一瞬间,便垂下了眸。
如此年纪,江南于家,这大抵就是祖母为她寻的婚事了。只是,姜婳眸一怔,现在长安城中,都流行未婚先见面了吗?
她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娴静地行了个礼:“于公子好,是祖母有何事寻我吗?”
她抬起眸,认真地注视着他。
然后,就看见,这位于公子,耳朵一点一点都红了。
姜婳眸一顿,她知晓自己这幅皮囊生得好,但是......也没好到这般地步吧?见他不回应,姜婳轻声开口:“于公子?”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温柔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局促:“在下名于陈,字扶吟,年方十九,姜三小姐唤在下......扶吟便好。”
姜婳轻声应了一声:“扶吟。”
知晓祖母的意思,今日能唤他来接她,必然是祖母已经定下的人选,来让她相看一番。他有一双温柔的眸,说话也温声细雨的,望着她的模样似乎也是满意的,府邸又在江南。她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不同于谢欲晚,于陈一身书卷气。
他们一同去了祖母的院子,其间,于陈时不时温声说一些话,有江南那边的闲谈,也有这几日长安的见闻。
姜婳便在他身侧,听他慢慢讲着,偶尔会回应一两声。
她望向他时,他若是瞧见了,就会故作正经地向她回望过来,彼时,耳朵就会红的像冬日艳丽的血梅,同他周身的温润书生气,倒是不太相符。
便是她不算热情,于陈依旧温声,断续说着一些事情,偶尔她被逗笑,他就会一顿,然后,再继续讲。
有那么一瞬,她望着他明明害羞却还是温柔地说着她不曾知晓的见闻,觉得,就这般一生,也是好的。
情爱什么的,都太虚无缥缈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祖母门前。于陈止了步,她也就停了下来。
他似乎真的有些害羞,但是还是遵循着礼数,望着她行礼:“姜三小姐,家母今日也来了长安,在下需得回去了。”
姜婳眸轻微一弯,回了礼:“公子走好。”
她没有表现出不合时宜的亲近,从始至终,只是不近不远地,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姜婳才入了祖母的院子。
依旧是那间佛堂。
“小婳,给神佛上个香吧?”姜老夫人见她的第一句,依旧是这般。
姜婳轻声应下,虔诚跪拜之后,从老人的手中接过了香,安静地插到了香炉之中。做完一切后,她望向祖母。
“可还满意?”姜老夫人慈祥道。
姜婳知晓,是在说于陈,于是轻声点了点头:“于公子性格温润,待人有礼,若为夫君,是小婳之幸。”